关注·心中的诗·张祖英

        张祖英
        1940年11月生于中国上海
        1963年毕业于上海戏剧学院舞台美术系
        1966年毕业于中国戏曲研究院舞台艺术研修班。
        1982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高级油画研修班。
        现任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中国油画学会副主席兼秘书长、中国美术家协会油画委员会委员。
        展览及获奖:
        作品《创业艰难百战多》、《下弦月》、《瑛子》、《山之魄》、《回声》、《通往河西走廊的隘口》、《传说》、《没有陀铃的空谷》、《苍山如海·残阳如血》等作品被选入历次国家级大型画展
        曾获各种荣誉奖、创作一等、二等奖等,并多次举办个人画展、联展。
        多次策划、主持和参加国内外学术研究考察及交流活动,并著有多篇学术论文。多幅作品被国内外收藏家及艺术机构收藏收藏。





        我的成名作《创业艰难百战多》,刻画了“陈毅”这个形象,他的儒雅气度和将军身份得到了很好的体现,在美术界有较好的评价,但是我觉得今年的这幅维族铁匠比这张更显成熟,我所指的成熟是指对生活的感悟和认识,绘画上的处理也更加生活化,也更有时代的特点。整体的处理和用笔很具激情,力求流畅大方,同时我也注重挖掘了人物的精神气质和内在品格。
        人物画特别是肖像画创作,最重要的是通过人物的外在形象表现内在的精神境界,作者应该是通过表现对象来体现对人物的情感,而这又要体现在作者本身的绘画语言上,通过构图、结构、用笔来表现。就像说一个人好,要说出一、两件好在哪里的事,然后让人感悟到,避免宏观和概念。艺术就是要以情动人,当观众站在作品前面,能让人联想很多,也许这就是艺术参与生活、反映生活、触及生活的本质提高人们精神素质的所在。



         

        《维尔族铁匠阿米尔》
           去年筹备《精神与品格-中国当代写实油画研究展》期间,我们一些画家到新疆哈什后,就在街面上寻找可以入画的素材,如风土人情,建筑等等,当路过一个铁匠铺的门口时,看见铺里一些工人正在打锤做刀子、马掌,工作非常辛苦。其中有一个青年铁匠打累了就坐到门口,可以看出他非常疲劳。这位铁匠坚毅的个性和从他结实的身板上显露出来的健壮的肌肉,坐在那里像坚实的雕像一样,后面是熔熔的炉火,这种情景给我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只觉得很具绘画语言——既体现了人物坚毅性格的特征,环境和铁匠的身份也很相符,而他的形象又特别入画,活像一幅欧洲经典性的油画。特定光线映照下明暗对比很好,具备了画一张画的基本素材。我在那里待了一个多小时。第二天又去看了看,发现当时和之后他的动作都是重复的,其实铁匠铺里还有一些铁匠,但形象都不如他有特点,我拍了很多他的照片,之后还和他们进行了交谈,根据这些照片和我深刻的印象最后完成了这幅作品。这个题材非常符合我们所提倡的写实绘画的精神与品格的宗旨。在创作过程中我把画面上其他东西都尽可能的省略了,突出表现了铁匠的人物形像,特别是他的肩膀、双手,他的侧脸都做了必要的刻画,画面的丰富性和变化性得到了更为充分的体现,整个造型处理比之前更提高了一步,画展开幕后,反映还比较好。



        《画我心中诗》
        文/张祖英
        由于家庭的熏陶,绘画是我自幼的兴趣。三国、水浒的人物绣像和欧洲小说的书籍插图是最早的“教材”,在其他儿童忙于玩弹子和踢球的时候,只要手中有纸和笔,我一个人会埋头涂上半天,两三个小时就能用粉笔随心所欲地把心想的故事从弄堂这头画到那头。那时候,画画是让人最高兴和不知疲倦的事情。虽然常因弄脏了地方或误了饭时而受到了训斥,但家庭对我的兴趣却极为支持,自初中起即送我到当时上海颇有名的“现代画室”学习。老师是同济大学建筑系的陈盛铎教授,他的素描教学深入浅出,富有启发性,每周三个晚上,风雨无阻,我的绘画启蒙就在那里开始。
        高中结束前,在父亲、姐姐的安排下,开始到家庭的世交刘海粟先生处学习。他家的书房中有中外古今的丰富藏书,特别是大量从欧洲带回的画册和上百张大幅欧洲古典和印象画派仿真印刷油画,这些充满生命力的作品,开启了我对油画认识的天地。刘海粟先生学识渊博,虽不是手把手的教我基本练习,但连续许多年的每周一次的评阅习作和谈论中外画事,使我逐渐从兴趣而开始真正懂得绘画是怎么回事,也明白了掌握具体绘画能力和作为艺术家所需要的各种修养,以及寻求精神表达需要迈越的艰难路程。刘海粟先生常说:“艺术是一门学问,是学问就要不断探索”,“绘画是愉快的,但也是件苦差事,不努力就会一事无成”,并告诫我要努力提高各种文化修养。这到后来更是深有体会。
        历史有时似乎是捉弄人,但有时又给予机遇。1959年,我同时考取了浙江美院和上海戏剧学院,但由于国家招生体制的原因,最后留在上海戏剧学院舞美系完成学业。时值三年困难时期,美术学院分配不景气,而我却获得在中国艺术研究院继续深造的机会,有幸从上海来到北京这一人文荟萃,文化氛围很强的城市,结识了众多在油画事业上卓有成就的老师、朋友,开始了我的绘画生涯。
        “诗言志”,古人评述王维“诗中有画,画中有诗”,其实画往往就是一首诗。它是寄于绘画语言的精神表达,但在生活和创作中,真正体味和实际去做到却并不容易。
        1977年,我创作《创业艰难百战多》后,适逢国家实行改革开放,时代的巨变给油画发展带来新的机遇,我和当时的许多年轻画家一样,为如何用更恰当、更具个性的语言来表达主观感受,已有的经验如何与新的探求相结合苦心追寻。时值六届美展后,画界上下普遍的精神彷徨和自己正在苦于求索的心境一致,希望有机会与同行们一起寻求应变之道,为此于1985年4月着力发起及组织了在黄山脚下召开的“油画艺术讨论会”(即著名的“黄山会议”)。会议决定第二年筹办“中国当代油画展”。在准备参展作品时,一个偶然的机会,我随队到河北长城各点登涉,之后又去了新疆。站在城头极目远眺这些古代文明遗存在绵延山峦间起伏远去的壮丽景象,而近观脚下断垣残壁所形成的强烈对比,激起心灵的震撼和情感波澜。昔日的辉煌进取和今日凋零之状所成鲜明对比,无尽感慨尤然而生,从而产生了《古道系列》的创意。自《岁月》于1986年“中国当代油画展”展出后,近十年间以长城与古丝路为题材陆续问世了《旷寂的回声》、《下弦月》、《传说》、《通往河西走廊的隘口》、《远去的金山岭》、《蔚蓝色的天空》、《苍山如海.残阳如血》、《夕》、《没有驼铃的空谷》、《屹》、《远山的呼唤》等十余幅作品。《古道系列》借助于这片有着深厚历史积淀的土壤为素材,去创造一个个能让心灵遨游的天地。在这些作品中,画面的时空是相对和可以转换的,究竟是连绵长城的哪个关隘,古丝路的哪个古文化遗址并不重要,只是借用那些地老天荒的山河,让阳光与投影、月色和雾霭映照他们沉寂千古的灵魂。
        “古道”系列和之后创作的“山”系列多幅作品,在绘画的手法上,我仍然习惯于用写实手法来表现自己的感受,但不受客观景物的局限,着力于表达精神内涵。当我笔下不把它们的外在形态作为创作终点而作为创作起点时,便取得了某种心灵的自由;展现了一个现代中国人面对故土的独特情感,从而超越具象视觉的经验并从中提炼出抽象意味来述说某种现代哲理,以更加积极的态度来面对人生。
        在北京的文化氛围中与师友切磋艺事,常常是人生的一种乐事,记得一位师友切磋画事时所说的“一个南方出身的艺术家有机会经受北方大山大水的体验,对开阔胸襟和塑造大方的气质极有好处”。我深感此言给予的教益。然而在我表现这些荒漠雪原和遗迹大山时,那种深藏于南方气质中的宁静、深沉、典雅、从容仍不时流露;于是《故乡梦》、《清风》、《白衣女子》、《瑛子》这些作品间隔着在《古道系列》的创作过程中产生。
        艺术家受某种素质的影响,有的思路敏捷,可以不断变更题材手法而常出常新;或许我是A型血的缘故,当我摸到一个门,总希望开门探幽,尽情发掘。我想深度也是一种出新,当挖掘到别人未发掘的东西时也就达到了新的境界。
        近十余年来,由于我参与了中国美协油画艺术委员会及中国油画学会工作,策划和参与组织了第一、二届中国油画展,“当代中国山水画·油画风景展”、“中国油画肖像艺术百年展”、“二十世纪中国油画展”和本画集的编撰等一系列推进中国油画发展的学术工作,取得了一些成绩。虽然受到业内的肯定,但就我个人而言,周旋于创作、研究和学术推广三者之间而不能全力专注于我所钟爱的艺术创作,深感遗憾。如今已走过了大半人生,却觉得艺术生命才刚刚开始。



        《古道系列--岁月》
           表现长城的作品很多,大多画长城的蜿蜒、曲折、宏大,但是我的创作有所不同,通过提炼、营造和概括,把似乎熟悉但在现实中是没有的局部重新组合。《岁月》一画我把白色城墙屹立在小山岗上,把这处的青山和黑夜融为一体,白色的长城和月亮连在一条线上,起了对应的作用,具有很强的形式感,使它豪迈、凝练、深沉、苍凉,让人平添联想。长城是中国人民的纪念碑,承载了中国人的荣辱,近看千疮百孔,经历了岁月的侵蚀,但远看壮丽万千,象征了中国人不屈不挠的精神,这幅画在我的作品中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多次被选入全国学术性的大展和专业书刊,社会上有一定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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