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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核实中..2009-10-16 17:09:11 来源:网络
我不知道这幅插图经过了几个人的眼睛审定,尔纲、郦纯、赵俪生?此画的作者是下了一番功夫的。据说,连环画家王亦秋先生为了画好连环画《陈玉成》,曾深研太平天国的文物考古,故其《陈玉成》的文物图像考据扎实,资料丰富,真实生动地再现了陈玉成英勇善战的一生。故我一直怀疑这一幅陈玉成像出自王亦秋先生的手笔,或者说非他莫属。不知我的愚见是否正确?毋论是否王亦秋,或者跟方诗铭合作画过《太平天国通俗画史》的另一位前辈画家承名世,就这幅画自身说,我都想现在专攻历史人物画的作者我不知道还有几个人具备这样的知识、功力、修养?画屈原的人是否好好读过《史记》的《屈原列传》和《离骚》、《九歌》、《九章》?画苏轼的是否从大量的宋人稗官笔记中提出了苏轼的长相身型而非只是依靠几则不经的笑话传说臆解苏轼并图而画之?或认真揣摩过苏轼的浩渺诗文?画米芾拜石是否弄清了米芾所拜之石到底是什么?米芾的神态容貌到底是什么样子?前人的造像是否即写真?想当然地画肯定画不出人物的精神光彩。宋人早就指驳过当时人画韩愈青衣小帽其实是韩熙载,是此韩文公而非彼韩文公,引为笑话,以为是真正的张冠李戴。沈括《梦溪笔谈》卷二即道:“世人画韩退之,小面而美髯,著纱帽,此乃江南韩熙载耳。尚有当时所画,题志甚明。熙载谥文靖,江南人谓之韩文公,因此遂谬以为退之。退之肥而寡髯。元丰中,以退之从享文宣王庙,郡县所画,皆是熙载,后世不复可辨,退之遂为熙载矣。”对这种不深究历史真相的画作,前人也早有提醒。宋赵彦卫《云麓漫钞》卷第二说当时人画唐十八学士就把前后十八学士没搞明白:“唐开文学馆,召名儒十八人,如玄龄、如晦、思廉、志宁、世长、褚亮、薛收、颖达、文达、德明、元敬,开元以无量、行冲、韦坚、张说之辈为学士,见《艺文志》。盖唐有两个十八学士,画家不辨。”特别是服制,最易出错。清人杭世骏《订讹类编》卷二就说:刘子元云,张僧繇画群公祖二疏图,有著芒屩者。阎立本画昭君图,妇女有著帷帽者。夫芒屩出于水乡,非京华所有;帷帽起于隋代,非汉宫所作。以此言之,凡作诗画皆须博古,方无此等罅漏。有画昭君自把琵琶于马上者,亦非。此乃妇女所弹,以解昭君之愁耳。《野客丛书》曰:傅玄琵琶赋序曰,故老言汉送乌孙公主嫁昆弥,念其行道思慕,使知音者于马上奏之。石崇《明君词》亦曰:匈奴请婚于汉,元帝以汉家良家子配焉。昔公主嫁乌孙,令琵琶马上作乐,以慰其道路之思。其送明君,亦必尔也。则知弹琵琶者乃从行之人,非行者自弹也。今人画明妃出塞图,作马上愁容,自弹琵琶,而赋词者又述其自鼓琵琶之意矣。鲁直竹枝词注引傅玄序,以谓马上奏琵琶乃乌孙公主事,以为明妃用,盖承前人误。仆谓黄注是不考石崇明君词故耳。愚案:东坡《古缠头曲》为琵琶女子作,其诗云:“指法已是呼韩妇。”李于鳞《明妃曲》云:“抱得琵琶马上弹。”俱是相沿之误。
也就是说,注意到绘画需要历史知识的修养,是从宋代开始且已明确地被有识之士专意提醒过。《野客丛书》的作者王懋就是宋代人。王懋专门说这个问题,是因为宋代的绘画已很发达且已发展到一个很高的程度,尤其是徽宗的提倡和本人就是丹青高手,当时绘画的人已经有了一定的社会地位和官职。随之一些问题也就暴露出来,其中以器物和服制为明显,而最为严重的是对历史人物相貌的缺乏了解,是时已很重视写真。故杭世骏《订讹类编续补》卷下《人讹》中说孔子道:“《孔丛子》:‘子思告齐君,先君生无须眉,天下王侯不以损其敬。’则孔子当无须。今像多须,恐误。”前人说的昭君马上自弹琵琶和画孔子须眉洒然,辨之昭然,然而眼下的人不仍然在这样画着么?不止一般人,即如阎立本也受到后人的指摘。北宋郭若虚《图画见闻志》卷一《论衣冠异制》道:“唐代宗朝,令宫人侍左右者穿红锦靿靴。凡在经营,所宜详辨。至如阎立本图昭君妃虏,戴帷帽以居鞍;王知慎画梁武南郊,有衣冠而跨马,殊不知帷帽创自隋代,轩车废自唐朝,虽弗害为名踪,亦丹青之病耳。”郭若虚还专门解释:“帷帽如今之席帽,周围垂网也。”郭若虚说得这么清楚,难道不值得今人清醒一回吗?“人心之不同,各如其面。”中国人的长相是一个人内心的真实状态,再怎样妆饰也遮掩不住的。学者的严谨会为历史人物画的创作增添异彩,但没有历史感则绝对画不深厚,画不出人的神气真貌。山水、花鸟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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