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好 不怕大＂ 壁画:＂小画种＂自有大气象

　 长达183米的巨制《抗震壮歌》，飞上墙头变佳构的玻璃壁画《步步高》，集上百块瓷片于皮纸上的慧心之作《青花》，遒劲刚健中不乏精致工巧的大型双面透雕铁画《铁打丹青》……荟萃了170件入围作品的第十一届全国美展壁画展9月1日在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开幕。在开幕式上，84岁的中国壁画学会会长侯一民说：“3个展厅的作品不分伯仲，都很精彩。”　



　 “只要好，不怕大”



　 本次展览力主突出原作，尽量让观众看到材质上、技巧上的原生态特点，使壁画家们的艺术表现力得到直接的呈现。中央美院美术馆新任馆长王璜生对此表示：“壁画这种巨大工程，以往很多展览是用复制品展示；这次展览组织力度很大，展出的作品要么接近于原作，要么就是原作的局部。由于体量很大，有的达到十几米长，这在其他画种是很难想象的。这样一些巨型的作品，对我们的展示空间也是一个考验。”



　正如王璜生所言，本次展览较之以往有了不少突破，按照侯一民的说法，就是“只要好，不怕大”：过去几届壁画展只是展出“上墙”作品，本届展览不仅不以“上墙”与否论优劣，还鼓励一些新的设计、新的探索参展，而且首次辟出独立展区，大幅度增加展出面积，使那些因客观原因未能在壁上实施的优秀创作能与观众见面。



　“壁画比谁都大”



　“有些作品看起来很大气，如《淮海战役》、《井冈山会师》，看了很震撼，感觉接近重大历史题材的创作，一些小幅作品也很有立体感。其实壁画这个品种不小，就是社会的认知程度和重视程度不够，能做到这个地步也是相当不容易了。”文化部艺术司副司长刘中军这样评价本次壁画展。



　专程前来观展的黑龙江老人张华欣赏的是一幅名为《清流》的抽象画，“这和那些具象的作品完全不一样，非常大气、开阔。这类作品要是放在前几届美展可能不会入选。”



　“壁画以其承载的时代强音之重，以其内涵之丰，以其篇幅之巨，以其规模之大，以其受众之广，以其融会各种艺术手段之长，以其劳动之强，以其施工之难，而成为艺术界甘于殉身此道之强者勇敢拼搏的阵地。”侯一民在展览序言中称。



　“论篇幅，全景画哪一幅也不少于200米，论受众，有哪一个画种能像壁画每天接受成千上万的观众观赏？”侯一民意犹未尽地表示，“我们很为这个自豪，壁画家的工作和国家、社会有密切的互动——汶川地震、奥运、南方冰雪灾害、三峡搬迁，去年的大事情在壁画创作中都有反映。”



　对于当前艺术界流行的“小画种”说，侯一民“狡狯”地表示：“壁画虽然不是最大画种，但有大气象、大的可能，还有大画家的代表作。”



　“六面通吃”的“大肚肠”



　从宣纸、石材、陶瓷、铸铜、玻璃到水墨、油彩、丙烯、大漆、扎染，从大气磅礴的全景画到秾纤绵密的绢上刺绣，从抗震救灾的大叙事到吉祥贺岁的小题材，从高度写实的工笔彩绘到重在意念表达的抽象画，多种媒材、主题、流派的作品均被罗致入围，本次展览无疑体现了主办方力倡的“多样性、开放性和包容性”。不过在侯一民看来，“无限的可能性”本来就是壁画这个“大概念”的应有之义：“由于环境和建筑的无限性，所以也很难约定壁画的有限性。我们现在就是要尽量给壁画的发展开拓空间，提供无限探讨和发展的可能。”



　今日之壁画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原来壁画限于四面，现在做上了吊顶和地面，六面通吃；原来只能做平面，现在很多作品已经实现了立体多维；原来只能镶在墙上，现在则可以悬挂移动；曾经的壁画都是使用铜、铁、石头，现在有刺绣、锦缎甚至珐琅彩，如今的壁画不仅可以和建筑、园林配合，和整个城市的形象相呼应，还可以借壁画工程改造一座山甚至一条河。



　 “破壁”仍需“面壁”



　 改革开放初期，以侯一民为代表的一批中央美院教授，首创了壁画系，由此揭开中国壁画复兴的序幕。30年来，他亲历了中国壁画打破“机场壁画”“宾馆壁画”“博物馆壁画”模式的束缚，从为某个特定单位、团体发展到为社会进行创作，从尴尬的点缀性“补壁”到建筑整体设计不可或缺的跨越式发展历程。



　 中国壁画的复兴是与城市化运动一路同行的。“随着经济的发展和中国城市化进程的加快，近30年间3亿多农民进城务工，兴起了前所未有的建设高潮，公共空间增加，建筑物拔地而起，都为壁画提供了史无前例的发展空间。”中国美协副主席、中央美院院长潘公凯这样解读壁画的复兴之路。作为时代的见证者，侯一民道出了壁画在高速发展过程中的隐忧：“有的地方为了赶一个形象工程，时间限制得非常短，还特别肯出钱。这种工程能有质量吗？就像有的雕塑，下面拧个圈上面顶个块，‘麻花加鸡蛋，底下还配碗汤’！就那么几个现成的样式，不断地重复别人、重复自己，越做越省事，越做越来钱。这不是个别现象，它毁了很多人。”



　此次入选作品中很多是在创意上取胜，侯一民表示，这次壁画展“开放门禁”的初衷之一，就是希望“打破受甲方委托的限制”。艺术家很容易受市场的左右，形成习惯样式，全国美展应该起到这样一个作用，就是“释放他们的热情，进行大胆的探索，开发新的样式、新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