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一份“缘”永久珍藏

2009年8月26日，著名肖像画家、中央美院教授李琦因病于北京逝世，享年81岁。噩耗传来，艺界同悲，许多读者都致电、致信本报，表达哀思。在此选刊两位在李琦先生生前与其有过多次接触的作者的文章，以寄托我们的深挚怀念。———编者 这一份“缘”永久珍藏
——怀念敬爱的李琦教授
上世纪90年代，在朋友的一个花鸟画展上，李琦教授挥毫泼墨的情景就给我留下了十分难忘的印象。2003年，我在中央国家机关工委紫光阁画院工作时，因策划和组织在深圳关山月美术馆举办的“首届紫光阁书画交流展”，第一次到李教授家邀请他参加本次展览，才真正认识了李教授和他的老伴冯真老师。夫妻俩住在昌平区天通苑一套很普通的单元房里，家中墙上挂着李教授的三幅作品：一幅是上世纪60年代创作的《主席走遍全国》，画上还有郭沫若的题跋；一幅是上世纪80年代创作的《我们的总设计师》；还有一幅是《鲁迅》。三幅人物画，构图清晰，线条简练，形象鲜明，栩栩如生。屋里的摆设非常简单，只有一套上世纪70年代的沙发还算像样。我当时就想：作为中国有名的艺术大家，李教授家里怎么没有一点现代化的东西呢？我把交流展的情况告诉李教授，他对我说:“你们在深圳办展，让我做点什么？”我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能否借一两幅您创作的有代表性的作品，让我们在深圳展出？”没想到，他非常干脆地说：“我相信你，因为你是紫光阁画院的领导，我可以借给你我本人创作的作品和我收藏的一些作品。”他当即拿出他创作的《周恩来》、《主席走遍全国》的缩小件和《白求恩大夫》、《我们的总设计师》、《鲁迅》原件，还拿出了徐悲鸿、黄胄、李可染、石鲁、吴作人等名家送给他和冯老师的作品。我当时有点愣了，只听李教授说：“这些作品你可以选几幅去进行展出。”在李教授的慷慨相助下，那次交流展办得相当成功。2005年，紫光阁画院和南昌市委、市政府联合举办“南昌全国百名书画名家艺术交流展”，我再次向李教授求援，他带去了齐白石、徐悲鸿等名家的作品以及他本人创作的多幅领袖人物作品。李教授不但和冯老师一起观展，还当场挥毫泼墨，写下了“闻鸡起舞”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他带去的众多名家真迹和他的那些为人所熟知的名作，成为展览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吸引了无数参观者的目光。展览的最后一天，李教授还童心忽起，同冯老师跳了一曲华尔兹，收获了在场所有人的热烈掌声。2008年，我在中国民族书画研究院工作期间，受北京奥组委委托，组织研究院和有关单位搞“2008和谐中华迎奥运当代艺术精品展暨全国民族名家书画展”。考虑到这是一次展示具有五千年历史的中国书画艺术的大展，是一次盛事，要选一些有分量、有档次的书画艺术作品，我又到李教授家请他参加，并借他珍藏的作品参加展出。他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和你有一种特殊的缘，有些作品我是不能外借的，你来了我还是要借给你。”这个“缘”字，让我感动不已。这一回，他把《主席走遍全国》原大作品借给了我，还把他创作的部分作品和已故名家的作品共十余幅借给了我。在北京进行的一个多月的展出，受到了各界人士的高度评价。
　　最让我感动的是，我屡次把这些作品借出来展览，每次少则十几天，多则三四十天，李教授从未拒绝，也从不收取任何报酬。
　　李教授的突然离世，令我感到非常震惊，更万分难过。他和我在一起的谈话还在我的耳边回响，他的热情、可爱和助人为乐的精神也在我的脑海中久久不能忘却。我和他进行过多次交流，他对我讲得最多的就是坚定、坚持自己的信仰和追求：热爱中国共产党。他曾对我说：“我为什么要借给你我一生当中创作的作品和其他艺术大师赠送给我的作品？因为你是一名共产党员，又是在党的直接领导下从事着书画艺术的工作，是我信得过的。”事实确实是这样，但李教授对我也格外关爱。他借给我的那些作品，每幅都价值不菲。对将这些作品借给我展览，李教授身边好多人都有看法，都说不应该，李教授却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和张生礼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所以我才借给他，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忘年之交吧。”我跟李教授多次促膝长谈，许多内容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他曾告诉我，他在22岁的时候就已经小有名气，他画的《农民与拖拉机》年画获得了国家文化部1950年颁发的甲等奖第一名；而早在1946年，他写的词、谱的曲就被延安新华广播电台作为“开场秧歌曲”进行连续播出。有一次，他跟我谈起了画领袖人物画：“画山水难，画人物更难，画领袖人物更是难上加难！我画毛主席，因为毛主席的高大形象在我九岁到延安时就深深地印在心上，经过深思熟虑，最后画出了《主席走遍全国》；我画邓小平《我们的总设计师》，画了三十余幅，最终我认为满意的只有二三幅，其他都不成熟，都被我撕了。不成熟的作品，决不留下来。我画江泽民总书记《在上海工人文化宫的一次联欢会上》，我看到他和上海的各界人士在一起联欢，他给大家表演了笛子独奏，全场热情高涨，给我留下了深深的印象，就创作了这幅有特点的作品。”我追问他道：“您现在还准备画哪位领导人？”他说：“我要画胡锦涛总书记，现在我还在构思之中。我要一代一代地把我们国家的领导人画下去，我要用画笔为人民的领袖和人民的功臣树碑立传。这就是我的格言。”还有一次，他对我说：“我现在住的这套房子还有些欠款，是我老伴冯真老家的亲戚给借的。”我知道，他家中的那些作品，只要卖一幅，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便问道：“您收藏的作品能否卖出去几幅？”他斩钉截铁地说：“我怎么能把我的同事和朋友赠送给我的作品卖了呢？我要永远地珍藏！”李教授的一生是伟大的。他是一位执著追求的艺术家，他创作的所有作品都反映着伟大时代的主旋律。而我与李琦教授的这一份“缘”，我会永久珍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