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核实中..2010-01-09 14:29:17 来源:网络
鲁光是作家,后来又成了画家。成了画家后的鲁光还说,以后要写一本书,就叫“笔名是鲁光”。他非常珍惜自己的作家经历。作家鲁光非同小可,一篇报告文学《中国姑娘》饮誉中国,其影响远远超出了文学本身,成为一个民族的精神呐喊。我已人到中年,但我的耳边仍在回旋着“振兴中华”的呼唤。这种向贫弱抗争的呼唤,是一个时代的绝响。
二十多年以后,当我把阅读《中国姑娘》的感受讲述给我的恩师、知名作家杨匡满时,这位《中国姑娘》发表时的责任编辑以深沉的口吻告诉我,《中国姑娘》影响了一代人。而我,恰恰就是那一代人中的一员。
而今的中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写文章的鲁光又焕发出另外的生命朝气。他拿起画笔,描绘自己在“中国姑娘”以后的岁月。
我与写《中国姑娘》的鲁光距离很远,离画画的鲁光很近。那是一个响晴的下午,在北京,在鲁光的工作室,我听他讲画画的故事。读《中国姑娘》时的青春激越与烂漫幻想渐行渐远。鲁光画画的故事,让我的中年时光染上了一层橘黄色的光晕,让我始终怀有一份难得的恬淡与安宁。是我老了,已承受不起《中国姑娘》的激情,还是鲁光神奇的画笔抚平了我感情的冲动?显然都不是。在我的眼前,他的作家身份不重要,他的画家身份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生命价值的放大与超越。文字是鲁光的责任,线条与色块是鲁光的感觉。有感觉的人永远是年轻的,有感觉的人注定幸福。正如同鲁光身后的一幅画——成排的蜡烛跳动着生命的火焰。我惊奇地发现,出自鲁光笔下的火不是激烈燃烧的火,是缓缓的、柔柔的,照亮的不是大地,而是心灵。这一切,都被鲁光粗犷的笔墨表现赋予了深刻的涵义。
鲁光画画,以“半路出家”自嘲。如果把《中国姑娘》当一个坐标
,他画画当然是半路出家了。其实,鲁光对绘画之爱不亚于对文学之爱。上世纪60年代的一天,还是《中国体育报》一名年轻记者的鲁光为公家到丰子恺家取画,面对丰子恺画作的简约、素冷,鲁光有了一种顿悟的感觉,进而有了一种作画的冲动。若干年后,中国体育报社举办职工画展,鲁光画了一幅画参展。恰巧,这幅画被叶圣陶看见了。更有意思的是,老人误以为这是丰子恺的作品,让站在一旁的鲁光得意了好几天。
鲁光有文运,也有画运。因工作关系,他认识了李苦禅。李苦禅有一双慧眼,看到了鲁光画画的天赋,就鼓励他画画。李苦禅说,画就是文人画的。鲁光热血沸腾了,觉得画画是一件美事,便常去李苦禅家讨教画理。可是,毕竟是记者、是作家,忙于写作,又担任着领导,不可能有太多的时间画画。
刚说过,鲁光有文运,也有画运。当一个人来了运气,什么都阻挡不了。鲁光到了知命之年时,画坛上赫赫有名的崔子范请他为自己写传记,让他又有机会与名家面对面。在崔子范面前,已是名满天下的作家鲁光表现出强烈的拜师学画的欲望。他对崔子范说,很荣幸有机会为大师作传,但也恳请先生能收我为徒。对鲁光的画事,崔子范不陌生,也认为鲁光是懂画的作家。既然鲁光懂画,也爱学画,被收为弟子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了。鲁光拜师,不是附庸风雅;崔子范收徒,也不想仅留一个形式。崔子范当即就把鲁光领到画室,亲手裁下四张宣纸,绘出四时风景,让鲁光选一张。鲁光选了一张夏荷,崔子范笑了,说他选了一张最好的。那一天的情景,鲁光记忆深刻,更感受到了崔子范对自己的用心和关怀。撂下画笔,崔子范又与鲁光倾心交谈,帮助鲁光梳理画画的心绪,寻找突破的方向。
在崔子范的启发下,鲁光开始攻“牛”,努力锤炼画牛的技艺,试图画出自己的眼中之牛、心中之牛。鲁光是文人,画画力求画出文人画的韵致,而文人画的韵致又是中国画极其重要的一部分。他当然知道画画的技术要求是何等重要,但他又清醒地认识到,对一名画家来讲,笔墨的技术水平不是一名有为画家追求的唯一方向——画中勃发欲出的生命力,对爱的渴望,需要文学的支撑,需要学养的圆融。半路出家的鲁光,抓住的是画画的本质。他挥动毛笔,在大写意的淋漓中,塑造了一系列颇具感染力的艺术形象。他具有画画的童子功,又拥有丰富的人生阅历,一幅幅浑厚华滋的画作就这样从他的笔下奔涌而出。看过那些画作,崔子范给予了较高评价,还说,你可以离我远去了,我们可以各奔前程了。崔子范所说的前程,应该是艺术的前程,是个性化、人格化的艺术彼岸。
周韶华评价鲁光画作说:“他的‘大写意’中国画,得益于李苦禅、崔子范两位恩师的熏陶,但是他不克隆老师,能冲破陈规陋习,跳出老一套的框框,完全用自己的眼睛去感受新的世界,用自己的思想去寻找新的艺术方位,用自己的表现手段去解决自己的绘画语言形式,不但与老师们拉开了距离,而且打造出自己的、与众不同的现代中国画形式。”
此文,就以周韶华的这段话作为结尾吧。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