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中国画创作中具象与抽象的关系

黑龙江美术出版社 李维康

我从事中国画创作，迄今已逾四十年。在这些年的创作实践中，关于抽象与具象的辨证关系，始终是我非常感兴趣的话题。今将我创作中的一些心得介绍给大家，常言道"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这些一管之见，权当作引玉之砖吧。
在绘画关系上，抽象与具象，乃两个不同的概念，但在一幅作品中，二者又是相辅相成、对立统一的。具象是对于世间纷繁万物的具体描摹，而抽象乃是对于事物内部一般规律的阐释、提炼，抽象并非向壁虚构、空穴来风，而是以生动鲜活的具体事物为蓝本，进行合理化、艺术化的归纳、提纯，是对于物象的更高层次的表现，从认识论上讲，没有具象就没有抽象，抛开具体物象而妄谈抽象，便无异于缘木求鱼。古人所谓"拟太虚之体"（南朝王微语）"外师造化，中得心源"说得就是这个道理。
抽象与具象，从绘画语言上讲，分属于不同的范畴，但二者又是相互关联的，都是对于客观世界的表现，一如同硬币的两个面，具象要求表现对象真实、具体，而抽象的特点为隐晦、虚拟、变形、模糊、典尽其态，并带有强烈的主观色彩。在创作活动中，为了达到二者的有机结合，使之既不失直白、突兀，又不失之晦涩、玄虚，就要把握好二者的辨证关系，而要做到这一点，就要求作者对于所表现的事物有较深刻的理解，并具备较深厚的学养与造诣。白石老人曾言，绘画精妙之处在于"似与不似之间"话虽简结，却实为参得画理三昧之言。白石先生草虫堪称一绝。我们可以发现，那些小虫可谓刻画入微，栩栩如生，有呼之欲出之感，而作为背景的叶子，确是以大写意手法绘之。一繁，一简，一刻意求工，一率意泼洒，使得二者自然浑成，相印成趣，不愧大家手笔。通过对于古人作品的学习、揣摩，笔者逐渐总结出一套自己绘画心得，并将其应用于作品的创作中，收到了较好的艺术效果，比如在山水创作中，我将主要的景物以传统的笔墨来表现，并适当借鉴了印象派关于光与色的处理手法，以求真实、生动，在其它次要部位，则大胆泼墨敷色，而不拘泥物象，使观者在视觉上留有丰富想象的空间，也使得画面更加气韵生动。而在有的位置上，则在泼墨泼色的基础上，进行反复皴墨皴色，以求达到厚重、丰富的艺术效果。在表现白桦林、雪挂等的景物时，则采用"留白"的表现手法，逆向思维表现实体，并与大面积空白形成对立的关系使画面产生空灵充实、寂寥随有声的效果，其所谓"不着一字，尽得风流"。在这里，"留白"并非意味着了无一物的"无"，而是哲学意义上的充满禅机的"空"，让人观之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