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庐主人何加林——走进山水佳境

        作者:核实中..2009-11-15 16:23:39 来源:网络

        何加林1861年生于杭州、现为中国美术学院副教授、 博士研究生。系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浙江美术家协会理事。其在中国山水画绘画语言方面有着卓识的贡献,作品《秋气嶙峋》》获全国首届中国山水画展金奖:作品《汉中古道》获“中华杯”中国画大赛银奖:作品先后入选第七届、第八届、第九届全国美展并获奖,

        笔者:你是杭州人,但您的童年是在北方(宝鸡)度过,是北方的生活使你走上绘画道路还是有别的因缘?

        何加林:走上绘画道路有多方面原因,我在北方上的小学和中学,高中在那边读了一年,那段经历当中应该说有一些关系。小时候,我们班有两个同学画画得非常好,然后我也开始喜欢画画;文革那段时间,我喜欢用铅笔勾画毛泽东、列宁、马克思的头像;在宝鸡那段时间,曾经在人民画报上见过一些像李可染、钱松岩的作品,有时候我也模仿着画。那时候年纪小,肯定不懂绘画的专业知识,完全是一种兴趣。

        笔者:大家认识你是通过《秋气嶙峋》这张作品,此画获全国首届山水画展金奖,可以就这张画谈谈?

        何加林:创作《秋气嶙峋》这幅作品有一个背景,1988年我大学毕业,一时没有找到工作,就到福建泉州华侨大学去带课,有一次,我带学生去写生,经过一个山岗,这个山岗很平常,对学生来说不会在意,以我平时的心情也不会注意,但那段时间因为没有工作,心情很不一样,怀着大起大落的心境突然进入一个偏远的地方、宁静的城市当中,心态变得极其平静,以特别的眼光去看这个山岗的时候,产生一种幻觉一样的东西,觉得那个山岗很独特,当时就以写生的方式把它勾勒下来了,回到房间里又把它加工了一下,一张很小的画,非常特别。

        我从小在西北长大,比较喜欢荒凉的东西,所以在画的时候,在部分情景里糅合了以前的生活经验,画完后就放在那里,我想自己以后有机会把它升华成一幅大的作品。过了几年,1992年底,我生病住院,住了两个月,又有了这样的心境,感觉人生坎坷,有很多经历是在承受一种痛苦,住院以后这种心态到了极致后又恢复了平静。出院后我想,什么事都别想得太多,还是踏踏实实地活着,踏踏实实地画画,所以突然想到那张小画,我把它拿出来后仔细看了看,用一种交流的心态把这张小画作了些升华,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用心画了一下,最后演化出《秋气嶙峋》。那时候艺术没有完全进入市场,那段时间也没有任何干扰,尽管工作很忙,但心理压力并不大,没有太多的功利思想。作品画出来后,也不是为了展览,当时还不知道有全国的展览,到了年底说有一个展览,想想拿出去展吧,于是,就参加了。对一个年轻人来说,获奖后都有一份喜悦,因为那时社会上谁也不了解你,谁也不认识你。要说我对获奖不在乎,那是假的,但我很快就平静了,因为我是个不太在乎表面成绩的人,我比较注重内在的修为。当时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的第一反映就是这幅作品不应该获奖啊,当时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加之自己画画也不是为了展览。

        我父亲是第一个看到这张画的,他说这幅作品有点像外星球上的山水,不像地球上的。因此我想评委对这幅作品可能不喜欢,有可能被刷下来。后来获了金奖,我觉得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作品表现的比较独特,和其他作品不一样,很另类,不是传统习惯中的山水,所以评委就投票给这张画;另一种可能是评委看不懂,觉得新鲜,或者还有其它原因。

        我很少谈这个奖,因为我觉得有很多事情要做在学术方面,获奖并不是一种标志,或者资本,它只是一个过程,因此在以后的创作中,这类手法我并没有太多延用,因为《秋气嶙峋》是在一个特有的心境里浓缩的一种方式,当这种心境不再的时候,可能我就不会沿用这种方式。在我以后的作品中,我并不看重它,也不会把这种手法不断延续,我觉得那样不是作学问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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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笔者:您的作品有一种不同之音,好像发自天簌,不知何地,何物,看山不是山,看树不是树,“但树木山水皆具灵性,隐道于内心,而不秀于表”,是因为你内心的孤寂还是你的内心在渴望着什么?

        何加林:也谈不上有什么天赖的感觉,我觉得一个画家不能把画画看得太重,画画就像一种语言方式,用这种语言方式表现一种思想,要说我是一个画家,不如说我更喜欢思考。我从小是个很脆弱的人,我生下来小,只有四斤多重,在宝鸡的时候,我几乎是一个悲剧式的人物,因为个子小,我总是莫明其妙地被人欺负,这样使我渐渐养成了一种坚韧不拔、倔强的性格。因为弱小,在我的思想里就对生命有一种强烈的渴望,对生的追求与渴望,在我的作品里,都力求体现和延展。我不太注重外在的东西,我更注重精神上的追求,有的时候在很简单的笔墨里透着一种精神,是一种比较荒寒、空旷、冷寂的境界;有时候我的作品也表现出对生活的一种丰富、灿烂的追求,所以说都是在表现一种思想。

        笔者:你非常重视创作理念和手上功夫,精心锤炼自己的笔墨和自己的个性语言。可以谈谈你的用墨(宿墨、墨膏)?你为什么要用墨膏作画,它的优弱点在哪?

        何加林:我曾经写过一个自己的笔墨观,我认为笔墨是分大小的,我们讲用笔用墨,是一种狭义上的笔墨,从广义上来讲,它还包含了你的笔墨结构,包含了你在用笔墨去言说对像的一套程式,这套程式要和谐,要有鲜明的特点,要有作这套程式的框架或者是一种笔墨结构,再加上用笔用墨的质量,以及它里面传递的信息量和它所言说的画外之音。

        就笔墨而言,包括它的狭义性和广义性。我自己在用笔用墨上,从狭义性上来讲并不是非常高明,我的同行当中,有许多同事和同学都比我强。我的作品里能体现一种气息、气质以及一些精神的东西,主要因为我在笔墨的广义性上把握的比较好。任何一种东西,它作为工具只是一种外在的表现,当它作为精神和内涵的时候,往往要求比较高。我把笔墨理解成精神状态,只是简单的一个手段,因为当你的言说方式有内涵的时候,常常比较有高度,这是大笔墨的观点,但小笔墨就未必。

        这些年来,我在用墨方面比较有心得,因为南方本身气候比较滋润。我从西北过来,对水的敏感要比在南方呆久了的人明显高出一筹,在南方呆久的人,它会觉得水很平常。但是我小时候生活的地方没有水,非常干燥,很荒凉,一点也不滋润;到了南方后,水对我的印象特别深,站在西湖边上深呼吸一下,都能感受到空气中的湿润。南方的水,尤其是杭州的水很不简单,会令人在呼吸的过程中体会水对空气滋润的同时,沉淀着一种文化精神。杭州的文化积淀非常厚,站在西湖边上呼吸,吸到的不是简单的水份,还有一千年的文化气息。

        所以在用水时不能简单地说只要多用水就是会用水,要将水用出精神状态,就得大胆的用,如果将水的特有气质人格化,就会慢慢用成自己的特质,这种特质具有人文的情结。运用在画面里,不单纯是一种用笔、用墨、用水的关系,所以我在用墨时水用得多一些,它着重体现我对自然环境和人文环境的反应,在自然与不自然之间,我比较喜欢用水去表现气质和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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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笔者:谈谈你对墨的特殊领悟和感受?

        何加林: 用墨膏是一个比较有意思的事情,过去十多年我一直在用墨膏,用墨膏的原因其实很简单,要去表现一种语言的时候,必须找到一种材料和方式适合自己,我认为,传统当中的墨还不能完全表现水的感觉。墨膏有自己的特性,它里面含一定的胶,墨膏本身含有一种颗粒状,有比较粗犷的成分,这种成分有一种质感,它的颜色和墨不一样,墨色偏暖,可我喜欢偏冷的,偏冷的基调有一种通透性。

        当然不是说用墨膏就一定能画得好画,主要还得掌握它的性能,了解规律,这样才能用好它,不至于用得很脏、很闷,或者缺少灵气,那样的话就容易失败。墨膏和传统墨不一样,它透着一种当下性。拿砚台磨墨时就会想到古人,想到画面里寓有古意,和真实的生活有距离。我向来热爱生活,古人的东西我们要学习,但在表述自己的作品的时候,必须有自己的观点,这是我对于生命存在的理解,所以我用墨膏时感觉就不一样,有一种当下性。我觉得用现在的材料表现现在的想法更适合些,因此选择墨膏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也许喜欢传统的老先生们会认为用墨膏太肤浅,是在完全依赖工具去画画,对很多人来说是这样,可对我来说是在挖掘某种潜质。

        笔者:继续谈谈小笔墨,在用笔上侧锋教多,随意性很强。

        何加林:画画和用笔习惯有关系,我开始学山水画时,用笔是纯中锋的,画了一段时间后,我发现它不容易表现我的感觉,可能和人的性格有关系,稳重的人喜欢用中锋,而我这种极具浪漫色彩、比较善变、活跃的人,纯中锋可能控制不住我的情绪,我有的时候用笔八面出锋,中锋、侧锋我都用。我觉得毛笔这种东西是多方面的,除了中锋、侧锋、偏锋,还有更多的变化,甚至把毛笔笔锋打开也可以用,但必须符合艺术规律。

        古人讲用笔一定要有骨力,要方中有圆,圆中有方,一波三折,这些艺术气质对我来说还在追求,重要的是保证笔墨的质量。我并不是拿着笔乱涂乱抹,在掌握规律的情况下力求变化多端,这样更加容易表现我张扬的个性和气质。如果说用中锋从头画到尾,会给人一种扎实、沉稳的感觉,但就不会那么灿烂,不会那么生动了。我画画时用笔速度比较快、比较飞扬、八面出锋,如果用中锋那就不容易表达这种速度和变化,中锋运笔要求每一笔的力量都要送到,这样就必须控制好时间,这样用笔的速度便很难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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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笔者:你的一些作品画得很抒情,色彩很雅致,谈谈你在山水画当中是如何用色的?

        何加林:对中国画来讲,色彩是比较重要的。传统的中国画,很多作品的色彩很经典,像青绿山水、浅降山水等,我曾经有一段时间画了大量的山水,后来画的一些作品偶尔也上上色,但我最近这几年色彩用得不多。这几年墨膏用得多,我还调制过墨膏,它有很多特点我还没有摸透,比如和颜色发生关系后还不容易掌握,我还要继续琢磨。我觉得古人那句话很能有意思,墨分五色,如果墨用的好,就能将色的本质在作品里体现出来。色彩有形和质的区别,所谓形,就是色彩的外在表现,红颜色就是红的,绿颜色就是绿的;所谓质,就是色彩的层次等本质特征,红色的物体看起来鲜艳显眼,是出来的,绿色的物体看起来柔和舒畅,是隐进去的。如果在墨色里能让鲜艳的显出来,让柔和的隐进去,那同样可以达到色彩本质的效果。

        另一方面我觉得中国绘画的颜色也有局限性,现在颜料大部分都是化学颜料,时间久了会褪色,而且这些产品做得不规范,有时买的颜色同是赭石颜色,颜色看上去都不一样,让你很难琢磨。用一些矿物颜料,又不太适合我们现代人作画的方式。对颜色的把握不是我的强项,所以最近一段时间颜色用得相对少一些,但是主要还觉得中国画用色彩表现的时候,力度远远不如西洋油画表现的强烈,因此暂时没有把它当作重点来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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