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研水彩画艺 单车西藏行-访水彩画家陈重武

        作者:核实中..2009-11-11 11:03:43 来源:网络

        天津著名水彩画家陈重武执教四十余载,攻研水彩画艺,朝暮不懈,终成一方名流。陈重武作画不追逐潮流、不娇饰,结实地踏出每一步,认真画出每一笔。作品具有朴实、平和,蕴含灵性和抒情的个性 ,稳重扎实,造型用色运笔质量感及表现技法老到,对色系之掌握而能在变化中臻于统一和谐,水与彩之结合运用己臻圆熟。



        陈重武简介:

        1963年毕业于四川美术学院,师承著名美朮教育家、水彩画大家李有行先生。现任天津美术学院教授,天津师大兼职教授,南开大学滨海学院签约教授。中国美协会员,中国水彩画家协会理事,天津美术家协会水彩专业委员会副会长。曾任天津美院服装染织设计系主任,天津现代水彩画协会会长。

        从事水彩、水粉画创作及教学四十多年。自1979年出版《水粉画技法》以来,先后出版了 《陈重武水彩画集》(台湾版) 《水粉风景技法》《色彩风景范图》《水彩风景画教程》《新色彩构成》等十余部专着。作品入选《中国现代美术全集 水彩卷》 和 《水粉卷》 、《世界水彩画大典》(韩国版) 《中国艺术大展作品全集 水彩卷》《中国高等美术学院作品全集 水彩卷》 《中国百年水彩画集》等若干大型水彩画专集。

        多次参加全国美展、全国水彩画展。参加亚洲水彩画大展、世界水彩画大展等三十余次国际大展。多次应邀出国艺术交流,在海外举办水彩画个展七次,二百余幅作品被美、法、加、日、韩及台港地区的文化单位及个人收藏。

        每逢春暖花开或金秋时节,总是带领学生远行千里采风写生,不畏艰苦跑遍大江南北,长城内外,足迹遍全国,作画逾千。2003年非典刚过,自驾车西藏艺术采风,以年过六旬高龄,孤车穿越青藏高原直达尼泊尔王国。穿越柴达木荒原达敦煌,再经河西走廊、西安、洛阳、郑州回天津,全部行程15000公里。此次采风拍了两千余幅照片和反转片,四十个小时录像带和一些水彩写生习作,为日后西藏题材的创作收集了丰富的素材。年过老甲,仍想进取。


        教书育人40载 攻研水彩画艺

        主持人:欢迎陈重武老师作客人民网天津视窗!您一开始是怎么和绘画结缘的?

        陈重武:从上小学的时候就很喜欢画画,我是1939年出生,1945年开始接触,我上小学的时候,民间流传了一些版画机,都是抗日题材的,宣传八路军和***的抗日队伍,我就很喜欢,就用笔描摹它。这是最早的时候,最深刻的印象就是抗日题材的版画,对我印象特别深。

        我真正接触是我上初中的时候,我的老师是朱儒武,他是四川南虹美专毕业的,他喜欢画水彩。当时学校里有很多兴趣小组像美术小组、音乐小组等等,我是美术兴趣小组的组长,朱先生就教我们透视、教我们写生,从那个时候奠定了写生的基础。我中学的学校后面是山,前面是水风景很好,离我们中学大概不到一公里的地方是唐代的石窟叫乐山石窟。乐山大佛的30公里的地方,有400多个石窟,都是隋代和唐代的。据说乐山大佛就按照夹江的一个大佛雕刻的,周围的环境很优美,老师就带我们写生。我从那个时候开始就特别喜欢写生,开始画水彩。

        后来我到成都上的高中,遇到了李有行老师,他1926年到法国旅行,1929年就从法国回来了。像中央美院的一些老师,都是他赞助到法国学习的,咱们国家的教师队伍就是两块:一块是从法国回来的,一块是从日本回来的,主流是从法国回来的。像我们图案的写生变化,写生画的变形、变色,图象、装饰是从法国学来的,李有行、庞薰琴等这些是先辈,他们和常书鸿是一辈的,还有是从日本学来的,雕塑一些瓷器的,这两部分人就开拓了中国的艺术。

        在我成长过程中遇上的几位老师都是画水彩的。我自然而然这方面就比较擅长,最早是画水彩,美院毕业以后,我们就全力的画水粉,因为水粉、水彩国外都是叫水彩,不是用水调成,用水调透明的原料和不透明的原料,这里有一个用水的技巧问题,有差异、有不同的地方。但是也有相同的地方,我们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就在画水粉。后来中间有一些时间就穿插水彩,这些年就画水彩多一点,这次我在图书馆搞的展览全部是透明水彩展,如果把它说清楚一点它叫透明水彩,水粉画叫不透明水彩,在国外没有水粉这个词,比如到日本、台湾、韩国,你说水粉别人不理解,没有这个词,只有国内这么称呼。水彩从任何角度看都很好,色彩很流畅,很透明、轻快,总之比较赏心悦目,给人一种愉悦的感觉。



        主持人:现在水彩画已经进行了家庭装饰中,很适合一般普通家庭作为一种装饰品。

        陈重武:咱们国家可能是老百姓还不够富裕,因为钱不多只能买房子,买房子就没钱买艺术品了,应该是买了新房要把自己的费用计划出来,有很少的一部分用来买艺术品,艺术品除了装饰自己的环境,本来是保值的,你就是买卖艺术品装饰好自己的生活空间,就带了很好的精神享受,本身就是一种增值的。你放起来再换一张画,以后你什么时候需要钱花,就可以卖出去。而且卖完了比当初买的时候还贵,不像别的东西,过了多少年就报废了。买艺术品在咱们国家的老百姓心目中还没有排到议程上,没有这个观念,在这个艺术品里面,最适合装饰环境的,我本人认为是水彩画,第一它有色彩、有情调、有意境。装饰房间如果一个好设计师,就根据主人的职业、学识、年龄、爱好设计的东西,甚至比较吻合自己个人的性格和这个空间是协调的,你感觉很美好,水彩画也可以做到这点,有画种也是比较单一的,水彩是各种色调的,各种情调的,特别适合于完全空间的装饰,我想水彩人们还不太认识,我想在以后的年代里,它会逐渐被人们所喜爱。

        主持人:您在美院毕业后,一直从事教育?

        陈重武:我在美院毕业后,很短的时间在工厂里搞图案设计,后来在1971年调到美院,1971年到现在有三十五、六年了。那个时候叫工艺美术,现在叫艺术设计。工艺美术里有两个专业,一个是装璜美术专业,一个是染织美术专业,我在这个专业里教书。

        我喜欢水彩、水粉的原因,一是因为我过去有一定基础,另外一方面就是因为水粉、水彩是一个多变的,因为水和彩的关系,水的多少,时间的长短,变化万千非常生动,就觉得里面的技巧文章很多。


        主持人:您说技巧这方面,您感觉自己在这方面有什么独特的东西,有没有自己摸索出来的技巧?

        陈重武:国画是这样,画法上不做作,不矫饰,不注重外面好看,就像一个作家写文章,是一个自然的情感的流露,不故意做一些表面的形式。一个是把基本技巧弄好了,基本技巧是什么?就是水、颜色、时间、材料,材料就是纸,你用不同的纸和颜料,要掌握纸的性能,包括它的吸水性能、显色性能都要掌握。水用多少水都要掌握,大了也不行,小了也不行。纸是打湿了画,还是干着画,要多长时间我才能上色,就需要长期的画、摸索。而且在不同的时候画,刷上了不同的色彩,还要考虑区域的问题,因为南方湿润,挥发的慢,北方干燥发挥的快,要综合考虑,你才能够把握水彩。

        水彩画一定程度上说是比较难画,我曾经在假期的时候和美院里的一些老师画画。人家都是画油画的人,他们说也想画画水彩,后来画着画着他们就骂街了,他们说水彩画真的很难画。它就要求左右面的覆盖,他们画油画画得很顺手,水彩画不行,是透明的,该有的有,该没有的就应该没有,准确度的要求很强。画水彩画不是随随便便的画,要画的很精细,但是也不要画得太拘禁。画画应该很在意,但是在作画过程中也要自己把握,水彩画是一种高技巧。我想慢慢人们会喜欢的,这里面有很多技巧问题。我最近在天津出了一本书叫《水彩画教程》就是一种教材性质的,里面就教你水彩画的意识,因为水彩画最早发源于英国,从水彩画开始在英国出版画的着色,从地形画慢慢演变成真实的画种,发展了300年。传入中国已经是100年,所以北京2006年10月份举办了“中国百年水彩画展”,然后出了一个画册,很厚。李叔同画了一张水彩,送给了梁思成,这副画就存在天津博物馆,这张画是我们中国现在能够看到的水彩画的最早的一张,所以从1905年到2005年水彩画引入中国已经是100年,这种发展轨迹带有一种史料性,我们又学了200多年,我本人是入选了200人的水彩画册。早年就有好多画家,在最早的画家中除了李叔同,还有一个土山湾,是一个法国人传教徒在这教水彩,那个地方有一个张充仁,他很了不起,后来到80多岁还在法国与希拉克总统摄像,他的雕塑很厉害,水彩画很好,我去参观了他的故乡,他的故乡是上海郊区叫七宝镇。专门有他的纪念馆,里面有好多水彩画,就是土山湾好多有文字记载,但是没有图片。我在纪念馆里见过了两张图片,一张就是土山湾的外景,一张是课堂上的照片,我就**了,后来保安就来了,制止了我,我很不好意思,和他解释说我们非常敬重张先生,后来人家一看是这种情况,就没有太为难我。这两张照片放在我最近出版的水彩画教程,里面讲了英国欧洲的水彩画发展和中国的水彩画发展。
        主持人:您在水彩绘画中比较突出的特点是什么?

        陈重武:我在水彩中画大景色的时候,注意光色效果,注意意境;在画建筑的时候,我必须注意形体的组合,比较注意形体组合的美感。因为你是建筑,实际上概括了好多的几何型,他们之间交替、层递各种组合的关系,就造成了画面的一种节奏美感,如果画大自然,比如说展览像《九寨秋明》等就比较注意季节气侯,比较注重我们亲身的感受,被它感动的东西。色彩、情调、意境这种也不是我刻意的,是自然的。确实看大自然,看山、水、树主要是自然景观感动了我。人文景观是经过人们创造的,他的东西就比较注意把这个东西反映出来,当然也不注重色彩,相对来说那方面要追求多一点。

        主持人:您刚才提到了您比较注重现场写生。

        陈重武:对,因为我自己感觉到在当时的空间里,这种真实的对象面前,咱们都会很感动,因为我要画的东西一定要使他感动,如果感动不了我,就选另外的角度,另外的题材了。它一定是非常打动了我,调动了我心里的激情,就马上特别想画,简直自己都像爆发一样。当你选上一个对象的时候,咱们被它感动了的一种对象,景物。我坐下来,第二个就要想怎么构图,同样这个对象感动了,我还要从不同的角度看它。像一个很美的少女,从不同的角度看她,她还有更美的地方。比如说我画拉萨的布达拉宫,北方的景物也一样,我就要考虑这个构图是横构图,还是竖构图,我们就要考虑画面增加处理,然后起稿,在这个时候,我已经确定了对象,被他感动了。我找好了角度,我把纸也表好了,在这个时候,当你拿起铅笔,调好水,调好颜色,是最美好的时刻,你心里已经有数了,在这个时候你心里面已经有一幅画了,你在把它画到纸上。最早我的老师就说你最好是被对方感动了,你考虑构图,局部,哪些是需要加强的,哪些是需要减弱的,这些都做好了,你再画。而且一般都会把你的情感画到画面上,将来在展览的时候让观众看,被你感动的画面,别人看了之后也会受感动。所以画画情感很重要,要有感而发。如果完全是没有感动,没有情感,就画一张画是画不好的。


        写生教学

        我写生就是抓住一种新鲜的、充满情感的画,过去就有一个想法,我们后来改都不改,我每一笔都贴不上去,现在慢慢时间长了,后来画面要调整一下,凭我当时的记忆也不是不能调整的,最初在我写生的相当一段时间,我觉得动一笔都贴不上,现在可以了。我也搞创作,但是我的看法和先生对写生和创作的看法是一样的,在一篇文章上看了他的话,他说不要把写生看作写作,把素材的综合,画成一个综合的画面,就是创作。有的在室内画了大天河,那是创作吗?真正的创作有艺术、有思想,写生有很多是写生,他说写生我是边采矿,边岩炼,我的画在现场写生,我是主观创作的意念在里面,我本身就是一个连贯的创作过程,我的画在写生的过程中力争把每张画画完整,成为我的最初构思的东西。

        后来我有一定的减弱形式,要有取和弃。有的画虚了,有的地方省去了,有的地方从另外的角度添加进来,总之是经过加工的,我们的写生画不是一般的绘画。

        主持人:和现实风格很贴近。

        陈重武:很贴近!但是很完整是一个艺术的东西,照张照片是不可能的。

        主持人:您现在还经常去写生吗?

        陈重武:我这几十年都在写生,从1971年在学校里一直到现在我几乎每年都要带学生出去写生,都是春季的5月份,秋季的11月份,或者写生或者是考察。以前带学生跑江南、山东、北京郊区,以前画了很多北京郊区的东西,山东、青岛、烟台这些,还要菏泽去画牡丹,后来远一点就到江南、芙蓉城、凤凰城,后来就去了西双版纳,跑贵州的鸟寨,有台江,里尼,静平,黎平,榕江,景色也非常好。后来从90年代末,到现在就跑川、渝、贵比较多,更多是大乡镇的像康定、雅江、黎塘、稻城、雪山、丽江、卢沟湖、大理等,跑了七、八次。有一次到皖南(徽州),这些都是民间古群落,过去徽商非常会做生意,他们很艰苦,很用功,他们出来学生意、当学徒,做点小生意,后来自己发家,再后来教育自己的孩子,特别注重子女,子女要好好读书,他们钱也多,当官的也多,就修大房子。北方的晋商就像乔家大院里一样,像平遥古城这些票庄。南方就是徽商,所谓的徽商就是徽州南部,过去都做生意的,赚大钱,就修大宅院,像明代、清代的古建筑一直保存到现在,里面的有两个村子,宏村、西递这两个村落比较典型,其他也有很多。我画那个比较多,我在图书馆展览的这方面题材比较多,因为每年春季都带他们去写生,我最近带师范大学的学生到皖南写生,秋天10月份的带美院的学生写生。



        主持人:在您的画里面更多的是反映静物还是风景?

        陈重武:风景多一点,因为带学生出去都和学生一块画,要经常性的示范,带学生去写生能够和学生一起吃、一起住、一起画画,晚上讲评,白天一起画,随时随地给学生做示范。不是刻意的表演,就是用心的画画,是一个真实的过程。有的给学生表演,你自己也不自然。画起来也有不真实的地方。我们就是在从头到尾在一起画画,有的时候在你周围画画,有人来看你的画,收获比较大。在课堂上景物和人物写生的时候就画得比较少一些。

        年过花甲 单车西藏行

        主持人:我们都知道您在非典期间去西藏采风的事,当时您是处于什么想法?

        陈重武:因为我们自己喜欢写生,自己出去写生,另外每年带学生写生,我们一年出去艺术考察、风景写生的机会比较多,多的时候有半时间都在外面跑,日子长了全国各地都跑,不管东南沿海,还是西南、西北都跑。后来最感兴趣的是藏地(就是藏族的区域),它的特点就是高寒,原始的围护和大自然的东西,有雪山、有草地、有森林、有清泉的地方,所有藏族呆的地方就很美。以前去的九寨沟,还有阿坝自治州、康定、黎塘,再去干支自治州、阿坝自治州、迪庆自治州,还去云南的西北角,干支自治州和阿坝自治州和四川的西部,也是藏族地区。干支自治州就是过去的西康的一部分,一半归四川了,成都就是西康西边的那一段,还有就是到青海,青海之前我去过几次,就发现藏地非常美,大自然很纯净,人也很质朴,宗教化很神秘,特别让你迷恋。由于多次去了藏族区,特别想真正的到藏族的腹地去看看,好多年了都想去,总是因为工作等等原因没去成,后来决定一定要去一次。

        非典的时候正好大家不让出门了,在家里呆着,就没有别的事了,就考虑这个问题,就准备了两、三个月,翻了好多书,有的书是单一的,有个人到西藏旅游的。有一个和背包客写的书,和广州一个人写生的书,还是当地的书,看了很多,就记录。做到对西藏了如指掌,后来我们自己开车进去,每个地方都很熟悉,书上都看了,我也都了解了。

        当时宣布停止对天津的旅游警告,大概取消警告不到三天我就出发了,我把账篷、睡袋、炊具、照相器材,写生用具、生活食品都准备好了,就把我的车后备厢装得满满的,后排又堆了很多的东西。我是6月30日出发的,因为我去的时间很长,就不好回来了,我就从延安虎口瀑布到山西去了两次,就到了一个查坊的地方,往北就是延安,就往南像皇帝陵,就去西安了。没有去过延安。就专门开车从开原走到临汾,再到虎口瀑布,我老伴也没去看过,就一起去看了看。我们从美院出发的时候,我们院长和书记,以及好多的领导都很担心。


        主持人:当时有人阻止你吗?

        陈重武:当时连我们的孩子都不赞成,我家里的孩子就说我们是疯子,我女儿说,你们一点不考虑我们做子女的心情,我们有多担心,你们光顾自己,不考虑我们心理的想法。我儿子就说了,是不是可以调整一下计划,别去西藏了。但是我已经拿定注意了,我老伴儿是一定要跟着我了,我儿子一看,就说咱们换换车,你把你的夏利车给我开,你开我的桑塔纳。当时我就想夏利车开得得心应手,我要是换了桑塔纳肯定不是很熟悉,我说我还是开我的车。当时走的时候很多人担心,其中有一个教授是来晚了,我车子从学校出来了,有电视台、报社很多的记者采访。我一出来就拦着我们的车,和我说了两句话,他说“老兄别太勉强走了,走得动就走,走不动就别走了,别说什么面子问题,咱们要注意安全问题,不行就回来,没关系。”后来开了一个接风,庆功会什么的,还有大红标,还包了一个饭店。所有的院长、书记都来了,那个教授也在,就说了一句话,当我的小白车开走的时候,心情很不好,自己有一个念头,心信这个小白车还回得来吗?回来以后,那个教授就和我说“老兄我不佩服你,我特别佩服我嫂子,她也就是南方人,她如果是北方人、北京人,她就不会允许你去”。当时只有我一个人是非常愉快的心情出发的。我以前已经练过了,因为我走的时候要经过很多的盘山路,很不好走,我就开车往山路跑,从太原、运城,洛阳跑。

        主持人:您特意的试过吗?

        陈重武:我也是练长途,有了这几次长途的训练,我特别有信心,我一点担心没有,我就和往常的旅游一样。当然回来是另外一回事,我有点后怕了,毕竟是一个夏利车,真正的在荒原里跑,还是很怕的。到了西宁往西走,就要到青海,青海湖还没有什么问题,青海湖过了快过格尔木,到了几百亩荒无人烟的地方,如果你的车真出了问题,真是很难办,后来就上了昆仑山到了海拔4500米的地方,一直要跑到拉萨附近,车开出去3700公尺,才下到一个相对比较低的地方。一上了昆仑山之后,开始是进入可可西里,后来是进入羌塘草原,经常是开到了草原上,在路上要出点问题都会很够呛,很危险,现在想起来有一定的冒险性。当时我完全是一种必胜的心态,我可以应对一切,当然我也是做的几手准备,如果我车跑到格尔木,再上昆仑山的时候,我想有三种方案应对突发事件:一种就是我的车上昆仑山上,那里高寒,因为夏利车机器发动机适应不了高寒,车也是有高寒反映的,缺氧也是不行的,空气的含氧量只有咱们的一半,进去的氧气少,它就没有劲,容易出毛病。如果说出毛病就放在路边的站上,我就搭别人的轿车进去,我的人还是要进去的。第二,是人也适应不了,就快点回来,我们开着车再往新疆那边跑。结果还不错,这里有夏利公司,我们这边和格尔木一汽夏利的总经销商打了招呼,我们把机器给你换好了,你哪段路有跑不过去了,就和那里的夏利公司联系。当时正好赶上西藏修铁路了时候,路面破坏了好多,我就要跑土道,临时的道路被大卡车压得坑坑洼洼的,车经常被顶起来。西藏的总经销公司,在格尔木有运输业务,经常是运煤炭、化肥过去,他们打好了招呼,我们一旦遇上了困难就和他们打招呼,就把我的车放在他的车位上。中间出现了这种情况,他们把我的车放到一个土坡上,开进他们的大卡车,等于一个大乌龟,背一个小乌龟。去的时候是这样的,有的时候是人们帮忙,回来的时候我就需要自己解决了,完全是我们自己回来的,只不过过唐古拉山的时候,要连夜开,1300公里长的路不能在中间睡觉,因为太高了,缺氧。咱们的内地人不适应那里的环境,带进的氧少了,就有危险了。每年因睡觉睡死的事经常发生。我在格尔木的时候都有朋友和我说了(也是别人介绍的),千万不要再路上睡觉,哪怕是稍微眯一会然后再接着跑也行,我们从格尔木到拉萨跑了38个小时。

        主持人:当时就你一个人开车吗?

        陈重武:我一个人,回来的时候跑了30个小时,连续作战,所有从格尔木到拉萨的车都在格尔木的一个旅馆里,如果路修好了一般是22、23个小时,我们都是在格尔木的宾馆里,晚上吃宵夜,大家晚上10点就出发,跑到第二天晚上到拉萨,比较艰难。除了采风,我还拍摄了两三天,拍了40个小时的录像带,对高原雪域的景象、藏族的风情,还有拉萨的古文物、古文化都进行了拍摄。比如说有一些东西咱们都了解,比如说以前只知道拉萨,和日喀则,不知道有一个叫山南,在拉萨的东边偏南一点,在雅鲁藏布江有一个雅砻江,而且整个西藏的文化是从那儿开始的,他的地域有西藏的第一块农田、第一座村庄。另外还有一个山上好多的“古包”,好多的长城,好多古代留下了寺院,有一个叫“琼结”地方是过去最古老的宫殿群,还有张王墓地,松赞干布是最晚的一个,是搬家搬到了拉萨的,当时没有城市,现在这个地方已经很发达了,文成公主在那看了风水后才建立起来的。日喀则的历史比拉萨久远,山南的历史比日喀则还久远,他的粮食是粮仓,他的粮食够自己吃,这个已经知道了。而且文化很发达。

        另外我到了拉萨之后,拉萨本身有很深厚的文化,一般是看布达拉宫,还看大昭寺,有点像北海颐和园,有两个最著名的寺院:一个是色拉寺、一个是哲蚌寺,是拉萨最高的寺院,还有一个最值得看的,就是西藏博物馆,里面有好多珍贵的文物,特别好。另外是拉萨大学的艺术学院,是天津美院和天津音乐学院支援建立起来的。那的音乐老师和院长都是咱们的学院毕业的学生,最早是咱们的老师去,他们的老师过来培养,后来都成了那儿的主力老师,那儿也有我们系里的学生。

        拉萨是一块非常好的文化地区,我们就往山上跑,我们就雅砻江河流域跑,还有雅鲁藏布江的北面,就是有一个桑椰寺,是藏传佛教的发源地,是一个从印度回来的叫莲花生的大师兴建的。有一种最古老的寺院,是完整体系的寺院,后来是红教的主体,红教比较古老。台南的几个朋友听说我到西藏了,也到拉萨来了,我们就一道采风,先回了山南,又回拉萨,又回到羌塘草原,再到羊八井,就是7月底,8月初的时候。大概半个多月的时间,刚到那里就举行了赛马会,赛马会是藏北高原最美好的时候,有点像我们这儿的初春,像我们4月中旬,还有一点寒意,但是草都绿了。当时雪下一片草原,突然出现了一个城市,这个城市都是一个图案,这个区域里应有尽有,百货店、影视店、娱乐、卡拉OK、台球等等。藏民都是穿着盛装,把自己最好的衣服穿上,各种配饰都戴上,雍容华贵。还有一个最精彩的项目是赛马,分少年组、成人组,我们去就的时候赶上了赛马。当时赛马会有一个好处,他们可以连上纳木措,也是西藏最高的湖,也是世界上最高的湖,是西藏湖面最大的湖,最神秘。


        北上羌塘参加草原赛马会

        西藏的本土宗教叫“苯教”,纳木措是最好的地方,你到那儿就有一种感觉,面积很大,湖的颜色你用任何颜色都画不出来。湖的一面是念青唐古拉山,湖的南面一系列全是唐古拉山群,我们去了时候赶上羊年,羊年的意思就是羊年转湖,举行了宗教活动。马年转山,但是羊年是最大的纪念活动。

        我去的时候纳木措的景象非常的壮观,庆祝的活动很大。藏民都磕头,你看了就情不自禁的跪下了,大自然的威力和宗教的神秘真是无穷的。雪山周围也都是磕头的景象,你看到了大自然雪山巍峨的神秘,你也情不自禁了,我一路上开车到西藏去,都能看很多磕长头的,都是在朝圣。每次看见我都会把车停下来,拍一些照片,被他们虔诚的心所感动。他到拉萨朝圣,有的走了半年,有的走了两、三年,中间病了就治病,但是也不打针,自己的手爬下去,就是五体投地那种。如果要吃饭或者要方便,他就放点东西在那儿做个标记,然后一寸也不少,非常的虔诚。

        拉萨自治安非常好,虽然有好多化缘的,也有好多要钱的,他们绝对不抢,也不偷,他们的心比较静化,凡是到西藏去的人,你深入到下边走了一边,你也被净化了,你的观念也变了。现在城市的纷争、利益、情就觉得没有意思了,人就是活的自然一些比较好。

        主持人:您在西藏一共呆了多少时间?

        陈重武:在西藏呆了一个月多一点的时间,第三次往东南跑,又被往北跑回拉萨,又回到日喀则,因为路过红河谷,专门去了一趟干支,又回到了日喀则,又回到了定日。一个小街有200米长,完全是地道的藏风景,又往西跑到了樟木,到拉萨的西藏团队去办出境手续,你不能随便办,你要有关系单位的印章,要有你单位的一把手的签字,因为咱们和西藏大学有关系,他们就找了院长亲自写了担保信,就拿着这些担保信办手续。就当成旅游的手续出去,我们这面就出去了四辆车,是由边防配备的,人家还有司机、有一个导游,还要送你回来。

        主持人:从去到回一共是多长时间?

        陈重武:两个月。

        主持人:在路上用了多长时间?

        陈重武:如果加上去的时候,基本上一个月。我本身已经到了西藏大概呆了不到40天,其他时间是在路上跑的。

        主持人:在过程中画画了吗?

        陈重武:没画多少,就画了十一、二张。因为我对台湾的朋友说了我的计划,我去多长时间,我什么时候返,他们来的时候是从香港去成都再到拉萨,往回返准备是从天津返。后来他的票被卡死了,回来时间就计划不好了,就没有充足的时间了。而且在高寒的地方不像平时画画那样,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因为你要跑车,你还要到达下一个站,你中间没有充足的时间;还有就是西藏本身很高,你一进去的时候就感觉缺氧,有些地方只好是多拍照。

        主持人:您回来之后又画了吗?

        陈重武:我拍的那些就当了素材,回来之后就是想画的,可是每个学期教学太重了,我本身有三个计划,一个就是去西藏,一个是中国南北沿海海岸线走一圈,从天津开车开到漠河,再开车到丹东,丹东是海岸线的开始,再去海南岛。还有一个计划,就是去西藏、南疆、北江、阿尔泰,尽可能到泰和,去楼兰,都考虑好了。我的三个计划基本上是同时产生的。我最后决定倒计时,先跑难的,先去了西藏,因为我的年龄问题,身体条件越来越差,我明摆着是退休了,身体的条件越来越差,我们那个时候已经是最好的时候了,以后就走下坡路了。
        主持人:去西藏的时候您多大了?

        陈重武:如果以日子来说,去的时候63岁,在路途中过了生日,就是64岁了。当时几乎每天都是跑长途,每天在11点的目的地都很少,都在12点左右。有的时候甚至在凌晨两点到。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我本身问题,比如上内地烷基山头天晚上赶到,我就在烷基山参观去了,参观完之后再回到天水已经是下午3点,我再往南跑。因为中间要有一个活动内容,本身出生就晚点,青藏高原上常常是这样,跑到青海湖边上,那也转湖,有的藏民约我们一道吃午餐,他们就给你讲故事,讲经常去转湖的事,把好吃的、把金银财宝包起来扔到湖里,表示顺利求个吉祥如意。

        在青海湖边上有好多的山洞,有好多的车,里面像一个溶洞,上面有流水,像溶洞里面的石头有一点点,不是很多。自然形成的石头特别像供布,他的形象很不好看的,但是他很善良,最愿意帮助人的,那个洞可以一直通到拉萨,也可以通印度。经常是这样的,到晚上快天黑了4、5点的时候,心想今天无论如何不能停车了,后面还300公里呢,但是高原的晚霞好多了,山是金色的山和内地山不一样。咱们这的是红橙红橙的,那个地方的晚霞是金黄色的,在那画色彩不用你夸张。在高原就是这样的,一看到这么好的景色,就拍晚霞,我们拍完了再赶路,就凌晨两点到。

        主持人:您在去西藏的时候,有没有特别难忘的事,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陈重武:当然有。比如说你看我们的照片上有一个小账篷,实际上我们很少用,其他的时候我们到县城里住旅馆,我从拉萨跑到樟雄,我一看没有油了,我们就先吃饭吧,吃饭完了就往纳木措跑。吃完饭一高兴就忘了加油了,路上坑坑洼洼的,很不平的,又下过雨,水和路面一样平了,但是没办法还要继续行驶,遇到不平的地,车整个颠簸了,有很大的声响。我心里就想别跑散架了,有的时候一看不行,有的时候车也下到旁边的草地上跑,那个路好跑一点。他们没有公路、没有桥,我们的就从河里走,我不敢走,好长时间来了一个车,他从对面开过来,他是丰田的车,我们才敢走。但是我们和他的线路不一样,遇到一个低洼,我们的车底盘就撞上了,上岸一看还能开。

        后来跑到了目的地,纳木措的水平面是4800米,一到了纳木措就翻过了一座大山,高山海拔是5000多米,翻过高山的时候,因为你当时这个地区是4400米,后来就发现我们爬不上去,到最后一个坡道了,有三四层楼那么高,怎么也上不去。我老伴儿就下来,就用石头把后车轮堵上了,当时一边是深渊,一边是溪流,就在半山腰上,后来遇到一块石头,我老伴就让我下来看,问我是不是漏油了,下来一看用手摸了一下,确实是漏油了,我们心里一下就紧张起来,漏油了怎么办?又上不去。就站在路边上拦了两辆越野车,可是人家不停,后来又来了一辆军车,解放军看到咱们有困难就下来了,一摸是漏油了,后来就有铁丝帮我们把软管绑好,后来我才知道油箱有一个软管,是油箱的软管被石头挫伤了,后来还能用。可是他的车也没有软管,他就让我们往回走。这时我就求他帮我把车开上去,人家比较会开,一点一点的轰车,车一会儿移动一点,一会儿移动一点,但是车停的位置不是很好。等他上来的时候,我老伴儿就说,解放军同志谢谢你!这一边是悬崖,一边是深渊,路面很狭窄,她怕我开到下面去了,人家解放军就一点一点把位置调过来。就和我们说了一句,你们这两位老年人,千万别停留,你们停留一两个小时就有生命危险,我们就快点往回走。这是第二次进,第一次就是我们刚才说的,在翻山以前,还有几十公里路就停在这儿了,可是上坡的时候就发现我们的油表没油了,当时就拦了车。有人告诉我们账篷里面有卖高价油的,我问他多少钱一升,后来有个开车的就说,价钱很高 。


        亲近喜瑪拉雅山雪域

        主持人:您后来去了吗?

        陈重武:去了。把一切都弄好了再去的。还有一次在荒原里,经常觉得很累,就停在路边,休息一会儿,大概就20分钟左右,也许就半个小时,马上就精神起来,主要是下午两三点钟的时候,每次都想熬过去。

        有一次在荒原里就休息,再开上路的时候正好是在柴达木盆地,有一个修的像烽火台的东西,我老伴儿就说你的车有点不太对劲,我一听就把车停了,一看发现他的副驾驶的轱辘已经完了,我们的心就凉了,我们已经跑了200公里,前面还有200公里,是哪个时候回去也不是,不回去也不是。我们从来没有装卸过轱辘,就把工具拿出来卸轱辘。我以前修过电扇,是反向的,我想轱辘也是反向的。我就把轱辘放上去,轻轻踩一下,可以踩不动,我想是不是错了,放上去也转不了,就不敢动了。我突然想起来我后备厢里有买车时候的一本说明书,有什么障碍啊,什么解决方法了。里面正好有上轱辘的图,我看了以后就找准方向了,就使劲的装,结果花了一个多小时装上的,其实到修车店10分钟都用不了。

        主持人:您前段时间办了一个展览,上次我们采访您的时候,您说心里有好多东西还没画出来,您谈谈现在有哪些创作上的灵感。

        陈重武:现在我就想画西藏的题材,已经下决心了,已经和美院定了,在2007年年底和2008年年初办一个展览,主要是西藏题材的。因为这些要画素材,在家创作,篇幅也比较大,要画一些整开的,要画大型的,在画室里要画西藏题材的。

        还有一个就是这几年紧张的工作和休闲是交替进行的,一个是在黄崖关半山上有一个农家院,已经有八年了,比较紧张、身体感觉不太舒服的时候,就跑到那去放松一下、休息一下。对黄崖关的山山水水,那儿的长城,那丰富雄厚的大自然所感动,有一种很深厚的感觉,就是想画画。这一两年特别感觉到想画长城和北方的山水。另外我前年在北戴河买了一套房子,我拍了一些资料,对渔港码头也很喜欢,在生活中接触比较密切的,我最近几年和我们以后几年,接触比较密切的一个是黄崖关、一个是渔港、再一个是西藏,对于我以前喜欢的江南水乡,晚年都不想画了,我想画的就是西藏题材的。

        主持人:我希望早日看到您的作品。感谢您接受人民网的邀请。

        陈重武:谢谢人民网的邀请。

        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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