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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核实中..2009-12-07 16:35:51 来源:网络
浙江湖州人,1945年生于北京。
早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附中,后在上海大学美术学院深造及任教。1988年移居香港。
多次应邀赴美国访问,并以杰出艺术家身份获永久居留权。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香港亚洲美术家协会常务理事,香港新美术学会会长。现在北京和深圳设有工作室。
作品曾入选全国美展、香港艺术双年展、深圳国际水墨双年展、百年中国画大展。曾在中国北京、香港、台北;美国芝加哥、洛杉矶;日本东京及新加坡等地举办个人画展。
作品被中国美术馆、上海美术馆、香港艺术馆、香港文化博物馆、深圳美术馆及美国、日本、英国、德国、新加坡等个人和机构收藏。
出版有《胡永凯作品选》《胡永凯画集》《金瓶梅百图》《双城漫记》等画册十余种。
10月,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北京已是满山红叶,南国还是一片浓绿。著名画家胡永凯的家就在深圳湾畔,从南窗望出去,越过荔枝林和芭蕉树,能看到海面的点点浪花,再远处,是香港新界的群山。这房子真是好风水!胡永凯给它取名“一色堂”,是取其海天一色之意吗?
闻舟远道来访,“一色堂”主人泡了一壶雨前龙井招待。在鸟语花香中,两人开始闲聊。
闻 舟:胡老师,您似乎是个来去无踪的人。听说您在香港,又听说您以杰出艺术家身份获得了美国居留权,知您常住深圳,近闻您又在北京搞画室……您到底算哪的画家?
胡永凯:我就是个中国画家。不管在哪儿住都是中国画家,这是从文化意义上说。一个人的社会地位能改变,政治面貌能改变,惟有文化属性是永远不变的。我虽然有多种身份,但仍是典型的中国文化人,画的是中国画作品。我离不开故土,整个90年代我在东西方之间穿梭,现已决心安居中国,在北京和深圳各有一个画室也不为多吧?
闻 舟:您的画也很特别,既有中国画的底蕴, 又有西洋画的张力;既有北派的扎实,又有南派的灵气。所以在把画家分群时,您是颇难“归类”的一位。
胡永凯:何必要归类呢?美术评论家和史论家固然有他们的习惯做法,但作为一个画家则完全是个体的创造,最忌随大流,和别人越不同越好,有时甚至很孤独。像林风眠先生,长期有人不把他称做中国画家,但经过历史的考验,现在谁都不能否认:他是20世纪中国画坛的一代宗师。
一个画风的形成,和他的血统;教育、经历、素养、爱好等等都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有时甚至是“身不由己”。画家往往有自己的艺术追求,但追求是一回事,成果又是一回事。艺术是潜移默化的,是艺术家综合气质的真实流露,还要有客观条件的配合,可以说:风格是天成的。
我常自嘲:“不南不北人,不中不西画。”我是浙江人,在北京长大,主要在北京受教育,又在上海工作、学习、教学廿余载。这期间在国内东西南北转了不少地方,然后又去周游列国。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读书不敢说破万卷,但行路可绝有万里了。这些经历对我画风的形成有重大影响。
闻 舟:您的画到底算工笔还是写意?
胡永凯:这是个有趣的问题。工笔和写意是中国画的两太类,这是人为划分的,也是约定俗成的,并非中国画生来就有这种分类,起码唐代以前没有。只是后来,随着文人画的兴起,逸笔草草的写意画占据了中国画坛的主要地位。画论多在宋代以后形成,故一味强调“墨为主、色为辅”,色彩只是为了“补笔墨之不足,显笔墨之妙处”而存在。士大夫阶级的审美趣味使中国画变成了笔墨游戏,故此在以后的中国写意画里,色彩被一再淡化,不再作为造型艺术的一。个重要手段。只有在工笔领域里,色彩才得以保留其地位,被称之为“重彩”。工笔——重彩,写意——水墨变成了一个固定的模式,几百年来陈陈相因。虽也有半工半写等样式的出现,始终是小小支流。这种分类法严重阻碍了中国画的发展。
80年代初我两次去敦煌,那真是个文化宝库!尤其是北魏到盛唐的壁画,造型概括夸张,用线生动飘逸,颇具“写意”之风,而色彩又浓烈稳重,是典型的“重彩”。把这些精彩的壁画和现在的一些“工笔重彩”放在一起,后者竟显得那么刻板苍白,毫无生气。
由于文人画长期的影响,中国画论中对色彩的研究是较少的。而恰恰在19世纪,印象派画家们受到了日本绘画的明亮色彩的启发,要知道,以浮世绘为代表的日本绘画是直接继承了中国唐代绘画传统的。也就是说,就在中国画家们背弃了汉唐气度的同时,这一优秀文化种子却经由日本传到西方,并开花结果,。
闻 舟:不仅是绘画,唐代的建筑也是气势恢宏,那是真正的“大屋顶”,与以后元明清的一比,后者小气多了。可惜的是我们自己没将唐代的好东西继承下来,反倒是日本人继承了。在日本参观招提寺、东照宫,那完全是唐式建筑,非常美。
胡永凯:唐风没传下来真是太可惜了!话题回到中国画的分类,应当是“重彩”不一定非“工笔”不可,“水墨”亦木一定非写意不能。完全可以用写意的精神画重彩,水墨亦可以画得十分工细,不必也不应当壁垒森严。
闻舟:这种分野近年似有被打破之势,像您的画就是色彩浓重但并非如工笔一样面面具到。
胡永凯:其实早在上世纪初,随着中国第一批留洋画家的归国,中国画坛就开始起变化了。这里最具划时代意义的是林风眠先生,他可说是最早打破中一西,工——写界限的中国画家。他在宣纸上以浓墨重彩画的静物;风景、人物,有着明显的后期印象派影子,却又具中国韵味。林风眠是真正的大师,他影响了以后无数的画家。六七十年代黄永玉先生画了以荷花为代表的一系列作品,他画的荷花部分极工细,双勾填色,甚至以金钱勾出花瓣的筋络,但荷叶部分却以大笔水墨纵横涂抹,这种画法也是前无古人。像林先生和黄先生的这类作品都可称为写意重彩画。
闻 舟:您的作品在80年代中曾散见于美术刊物,河北“人美”也为您出了一本画集,那时您的画题材多以江南水乡为主,是否和当时生活在上海有关系?
胡永凯:有一定关系。那时在上海大学美院任教,常去青浦、金山、舟直、昆山、周庄等处写生,发觉离上海这个现代大城市不过一二百公里之遥就有保存得这么好的民俗,真是太有味儿了!于是尝试以变形的人物和大胆的色彩去表现,那时的作品有较强的装饰性。在展览会上很突出,也受到好评。 闻 舟:直到现在仍有人模仿您那个时期的画风,甚至照抄以后直接拿去卖钱了。
胡永凯:是有这个情况,也说明今天艺术市场的混乱,盗版太猖狂时也要打击一下。
闻 舟:这以后,听说您出国了,直到1998年才又在中国美术馆看到您的个人画展,发觉您的画风有变化。奇怪的是您在国外这么多年,作品却更中国味了,不仅题材是清一色的中国(最多的是清代和清末民初的妇女形象),画法也更讲究用笔了,绘画性更强了,更“写意”了。
胡永凯:在国外的几年,我潜心研究西方艺术,在巴黎卢浮宫我朝入晚出,一连五天。在纽约现代艺术馆我拿了一把椅子,在莫迪里阿尼的画前坐了一个多小时。我同时认真观摩这些博物馆的东方艺术品,将东西方艺术加以比较。我认为博物馆(尤其是世界一流的大博物馆)是最好的大学。艺术这个东西不是靠人“教”的,是靠自己“悟”的。我经过在国外的观摩学习,更加认识了中国文化在世界文化中的地位,更知道了自己该怎么画。在几年的国外生活,我基本没画过洋题材,反而从世界的视野对中国文化苒观照,借鉴西方的艺术语言,充实丰富自己,创作出了有更深内涵的中国画作品。某些作品如《朱门》《故园》《间隔》等有荒诞的超现实意味,《叶歌》《春讯》等又有象征主义的因素。更多的是如《红墙集市》《京城故事》等有浓厚怀旧色彩的东西。怀旧与创新并不矛盾,因为这是用现代人的审美倾向去发掘过去。有人将我这些作品称为新古典人物画。
闻 舟:这些画与十年前民俗味装饰味较浓的江南水乡比较,确实在内涵上更深邃了,在感觉上更微妙了,在技法上更丰富。这些画能引起人很多思索。
胡永凯:马蒂斯说他的画就像安乐椅,绘画确有愉悦大视觉功能的作用。如能在此之余引起人更多的思索就更好了,这是我追求的目标。
闻 舟:近一年您的作品不多,听说主要在北京搞房子?
胡永凯:当然不是。我的确在北京搞了一个画室,也确实花了一功夫,但主要我是在思考,想了不少问题。北京是中国的文化中心,也正在成为世界的文化中心。常住在北京,对我的创作肯定有帮助,况且这是我少年居住的地方,我对北京有特殊的感情。我想,明后两年应该是我将思索化为作品的时候,到那时再邀你来看画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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