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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核实中..2009-11-11 14:59:17 来源:网络
嘉宾简介:
李宝林:1936年8月出生于吉林四平。1958年至1963年,就读于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画系,此间曾担任北京市学生联合会副主席;1963年毕业后,成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政治部创作室专职画家;1990年,转业到中国画研究院。现为中国画研究院一级美术师、院务委员,中国美术家协会中国画艺术委员会副主任,李可染艺术基金会副理事长,河山画会会长,文化部全国美术专业高级职称评审委员会委员。享受国务院授予的政府特殊津贴。
访谈内容
主持人:各位网友下午好,欢迎中国美术家协会中国画艺委会副主任李可染艺术基金会副理事长、著名山水画家李宝林先生做客人民网。
李先生您好!最近您的“大山回响·李宝林师生画展”全国巡回展刚刚告一段落,并在艺术界取得了很大的反响,您作为一名画家在艺术上取得了很高的成就,同时在美术教育上也桃李满天下,这次巡回展目的和意义是什么?
李宝林:去年我70岁,在70岁的时候,我准备搞一个个人展,以总结从60岁到70岁以来自己的艺术创作情况,后来,我的很多学生希望这时也跟我搞一个展览,这样就把这两个展览合起来了。这两个展览合起来就有特殊的意义,一个是展示了我个人的创作情况;另外也展示了我的这个群体,我的师、生创作的情况。因为当前的形势需要呼唤传统道德,特别是师生的这个传统。我这个展览能够体现出国画传承上的一些问题。它能够体现我们师生之间的非常友好的关系,目前来看,很需要提倡这些东西的。
我的老师李可染、叶浅予、蒋兆和、李苦禅等大师、前辈老师,我受李可染的影响比较大,我从前辈这些老师身上学到了很多他们做画、做人上的很多传统的精神,和他们的人格力量。我有义务把我学到的东西很好的传承下去。所以,在我这次画展开幕签里面,我是这样写的:“师生不仅是记忆的传承,而且是事业和精神的传承。”
主持人:这次画展给您印象最深的有什么事情?
李宝林:这个画展从北京中国美术馆展出以后,到了湖北美术院展览馆展出,然后又到广东省美术馆展出。后来又到深圳,深圳在观山月美术馆展出,后来又在汕头搞了一个小型展览,最后在南京,最后一站结束了这个展览。我感触比较深的就是,我这些展览到各地都受到了欢迎,而且得到了各个地方美术界和媒体以及各方面朋友的支持。一路上都很感动,所以,一路上我说了一句话,每次展览最后我都说一句话,在我的人生过程中,我体会最深的是朋友和友谊。
主持人:在您的作品里有强烈个人风格的同时,又不失李可染大师的那种风格和神韵,您是怎样看“李家山水”的传承化发扬的?
李宝林:“李家山水”,这个提法使大家理解的很散,实际上李可染在中国当代山水画当中影响是非常大的。它开创了新的山水画的面目。李可染先生一生做画非常认真,而且他的治学思想是“苦学”精神,所以李可染一生都是认认真真、很严肃的把绘画事业当成自己的使命,所以全力以赴地、全身心地投入到国画改革和国画创作当中。所以,他对艺术的严格精神、严肃精神和对艺术的苦学方法、苦学精神和对艺术的献身精神,这都是我们学习的很重要的方面。
主持人:您的老师李可染先生,还有其他的一些恩师在您的绘画创作方面,您感触最深的是什么?
李宝林:我感触最深的是这些大画家和我的老师,他们除了教给我们怎么样画画之外,还教给我们如何做人。我觉得这是非常重要的,所以中国画很讲究画品、人品,在他们教育我的过程中,我从他们身上学到了很多做人这方面的精神。像李可染的严肃治学态度、苦学精神;像也叶浅予先生特别热爱人民,他的艺术来源于人民,又用自己的艺术很好的服务于人民。他们在自己的创作中,倾注了自己的全部心血和感情,来关注中国民众的命运。像李苦禅先生是大画家,在做画当中提供了我们很多东西。我从李苦禅更多的学到是他们的精神和他们的人格力量。
主持人:您刚才讲,一般看“李家山水”的视点可能会比较狭隘,从单纯技法上来讲,您对李先生的技法,包括风格上有哪些传承或者发扬?
李宝林:可染先生的绘画,一般人认为他画得比较深,我们认为,在他的绘画里,他追求的是博大、一种深厚的人文精神,以及在他的画里面追求一种大自然的生命力以及中国画的文化精神。所以,他的画是比较典型的北派画法,但是,他融合了南方画派的神韵、气韵和秀美。所以他的画里除了博大精深和雄伟的气势之外,还有秀美的一面。
主持人:您刚才讲南北绘画,我知道自古以来,中国的绘画就分“南北宗”,您能讲一下南北绘画有什么样的艺术差异吗?
李宝林:“南北宗”的提法是董其昌提出来的,这个提法本身比较注重阴柔的中国画,传统的笔墨文人画的笔墨追求,所以在他的画里面,更多的强调文气修养以及在画面中所流露出一种阴柔之美。但是,他的理论也有些局限性,这个局限性,使他对北派的山水比较不喜欢,也有他不喜欢的道理。“北派山水”从“韵”字上来讲,不如南方,但是“北派山水”也有“北派山水”的优势,它的气势以及它的苍茫感,过去可能文人更讲究的那种气韵生动,包括阴柔之美,一种文气,更强调这些东西。
但是今天来看,要使艺术能够很好的符合我们这个时代和我们人民生活的精神状况,光强调这些方面是不够的,必须有一种民族魂魄的东西,有一种汉唐精神,充满在艺术当中,来支撑艺术的脊梁,使艺术不仅有阴柔之美,有气韵生动,而且应该更能够展示中华民族的气魄、这种精神、中华民族这种博大的深厚的文化精神。所以,在这方面理解,能够把它更全面的来理解“南宗”、“北宗”。
当然南派、北派的绘画,由于地域、气候各方面的影响,它的差异是存在的。比如南方,我到南方一看,到处郁郁葱葱,到处山清水秀,它没有北方那种四季分明,没有北方那种苍茫,那种浑厚,那种给人感觉到一种悲苍的感觉,这种东西可能南北上似乎有些差别,将来也会有差别。这个差别是会很大的。
主持人:李老师,您最近身体可能不太好,我们也知道您做过几次大的手术,在患有帕金森手术后遗症的同时,您又是怎么去坚持创作的呢?
李宝林:大概在2001年以前,我手抖的很厉害,作为一个画家,如果手很抖的话,就像音乐家没有了嗓子一样,所以这时候,我画画比较困难。在这种情况下,我虽然很矛盾,但是我最终没有放下画笔,我还坚持创作。我也取得了一些成绩,比如在人物画,以及后来山水画创作当中,都取得了一些成绩,你比如说,人民美术出版社给我出版了《大红袍》这个画集,这都是近现代有影响的画家出版的画集,还有北京优秀画家选20名也包括我在内,这对我来说都是一种激励和鼓励和鞭策,也是一种肯定。但是我得到这些成绩以后,当然作为我个人,我是很不满足的,对自己的艺术并不满足,但是我很感动。因为我尽力了,我在我身体不好的情况下,我坚持下来了。但是,到了2000年这个时候,手抖的已经非常厉害了,有时候吃饭等等这种最简单的事情,对我来说都是很困难的。很多画家都知道我的难处,有时候吃饭的时候,在我旁边帮助我,画画也更困难。
我是视画画如生命的人,我如果不画画,我感觉我生活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可在这种情况下,我咨询了医院,做了帕金森手术,我也是犹豫了很多年,因为帕金森手术不是一个非常大的手术,但是它毕竟是脑的手术,如果搞不好的话,就会产生很严重的后果。事实上,我两次手术都很幸运,做得很成功。但是也有后遗症。一个后遗症是我现在的说话,舌头不像一般人那么灵活,说话也比较慢,这就是后遗症之一,如果这个问题再严重一点,这手术再偏差一点,就可能有失语的危险。另外我做完手术以后,平衡系统也受到一些影响,老往后倒,这就说明,这个手术如果再偏差一点,再出一点问题,就有行动不便了。
这个还有一定风险,但是,我为了艺术,还是毅然决然的做了两次手术,在上手术台时,还真有那种英勇慷慨的精神。我自己也对自己很感动。
主持人:我们看到结果,您也是很幸运的。
李宝林:所以这两次手术都很成功,这很幸运。如果说迷信的话,上帝很照顾我。
主持人:被您这种精神深深地打动了。
李宝林:两次手术以后,从2001年手术完了以后,2004年做第二次手术,第二次手术以后,从这两次手术以后,我画画现在就很自如了,比较方便,产生了很多作品,我跟他们开玩笑,我说我这几年产生的作品要超过我前60多年产生的作品。这次展览,我的很多大的作品,60岁以上的作品,大多都产生在手术之后。而且我画了一批小画,那种小片子,大家也很肯定。小片子的画虽然小,但是从笔墨处理各方面都很有意思,这批小画也是在非典期间画的。所以,我现在更加努力要画好画。
主持人:而且更加有信心了。
李宝林:更加充满信心。所以,应该说,我受可染先生影响比较大,可染先生在他70岁的时候,刻了两行图章,一行是“白发学童”,另外一行“七十始之为不知”,就是说,自以为过去有许多成绩,并不满足,要不断进取,不断努力,要画得更好。我现在70岁了,充分体会到了老师的心情,艺无止境,我还要继续努力,不断地画得更好一些。
主持人:太精彩了,我也祝福您,我觉得您是真正继承“李家山水”的精神,不仅仅是在于技法上的东西。您的“大山回响·李宝林师生画展”的群体优势与艺术家个人画展的区别在什么地方?
李宝林:一个艺术家搞个人画展更加体现个人在艺术创作上的一些成绩,你个人艺术追求上的一些想法。但是我这个展览,除了展示作品之外,它在作品之外,能够体现一种精神,这种精神就是那种师生关系,应该说,它既有传统的道德观念,那种美德在里面,又有在新形势下,新的师生关系。我这些学生,都是50年前,最大的已经60,最小的也都40多岁了,他们在各地都是很有成就的画家,也都是国画创作的中坚力量和实力派画家。在我的群体里,有3个省市级副主席,像广东美协副主席肖映川,重庆美协副主席周顺恺和湖北美协副主席董继宁,他们都是很有成就的画家,但是他们拜我为师有各种渊源,我在海军的时候,肖映川、周顺恺一入伍就跟我在一起创作,所以,像肖映川、周顺恺从1968年开始,就跟我在一起画画。这都是历史渊源。还有董继宁拜我为师才来年多时间,因为我原来并不接受他,原因是什么?因为他已经是湖北美术院的院长,而且是湖北美协副主席,我说你已经是很有成就的了,在当地很有影响,在全国也很有影响的画家,这时候没有必要拜我为师,我们都是朋友,但是他还是坚持拜我为师,后来我也就答应了。我感觉这种师生关系,实际上像我签里写的,除了在技法上互相探讨之外,更多的是传承一种精神,传承一种事业。
像我来讲,我从可染先生那里得到一种启示,他那么认真地教我们,并不是为了教一个学生,他是从事业考虑,他能把他的国画事业、他的想法、他的精神能够传承下去,我从老师那里学到的东西,我也希望通过我的这些学生,能够把从老师那里学到的这种精神,对事业的热爱,那种执着更好的传承下去。
主持人:艺术与为人是两个永远无法分开的话题,也是永无止境的,刚才您一直在谈,您继承的是“李家山水”的一种精神,您能具体地、详细地给我们谈一下艺术与人生这两个话题的关系吗?
李宝林:在我的画展前,我展了两幅书法作品,说老实话,我不是书法家,但是这两幅字能够体现我一种感情和一种心态。一幅字写的“丹青不知老将至”,另外一幅字写的是“生死刚正谓之骨”,“丹青不知老将至”是反映目前我的心态,我一画起画来,搞起创作来,我就忘记了自己的年龄,我已经是71岁的老人了,我还觉得自己很年轻,还在不断地努力进取,像年轻人一样求索,不断地去从头学习,还有这种精神。另外一幅字“生死刚正谓之骨”,这个“骨”有两个说法,一个是,我们讲的骨法用笔,这是“骨”;另外画里要有风骨,这也是“骨”,做人也要有风骨。
所以,这句话充分体现了画和精神的关系和人品的关系。“生死刚正谓之骨”,对“骨”在精神层面来理解它,应该是人的一种气节,人的一种精神、人的一种追求、人的一种对待艺术的原则性。像当前艺术界,我面临很多诱惑,面临着很多影响我创作的东西,比如名这个问题,我们并不一味、单纯地反对求名,就是那种虚名、那种社会很多虚荣的东西来引诱我们,比如,要成名、要使自己尽快地当一个很有影响的画家,怎么能够有些捷径,这都是一种心态。
另外一方面,现代艺术已经进入到商品领域,同样商品画的影响对每个画家都有很大的诱惑,哪种画好卖,哪种画不好卖,哪种画有卖向,哪种画没卖向,实际上对每个人都带有诱惑,都容易使你在这种诱惑面前丧失自己的艺术创作上的追求,包括做人的准则。像这些问题,“生死刚正谓之骨”,就是说,你做到生死刚正,你做到在很多诱惑面前,在很多利益面前,你能够不动摇,就是一个艺术家要有气节,当然不能不考虑你的画,但是你要把握一个度,把握一个原则,就是在主要方面,你要坚守自己的节操,坚守自己做人从艺的原则,坚守你真正的艺术追求,不要被时尚的很多东西所引诱和动摇。
像这些东西,前辈大师已经给我们做出了榜样,凡是有成就的大师在这方面都做的非常好。像李可染先生,过去偏于黑画,是一个黑画家,但是他变革中国画的决心和做法始终不动摇。比如像叶浅予先生,他们都很有气节,他们为了自己的艺术追求,能够不被社会的各种因素所左右,像黄宾虹先生,大家现在都很看重黄宾虹,但是大家不知道,黄宾虹走的路是很艰难的。在过去那些主流派画家和包括一个学生都对他的画法不认可,认为黄宾虹不会画画,画得不好,但是,在这种情况下,黄宾虹一直在坚持自己的艺术追求,他一直走过来。所以现在很多画家,只看到黄宾虹的表面,没有理解黄宾虹真正的精神所在。这种精神和气节,艺术家的气节,是很重要的。所以,做人、人品、画品是统一的,如果你在做人上、修养上达不到的话,发展到一定阶段,那些做人的弱点和毛病就会干扰你的艺术。
主持人:谢谢李老师的精彩点评,在这里,我们也上了一堂非常好的课,就是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我们坚持下去,并且相信我们能够跨过去,我们就一定能够取得很大的成功!
信息来源:人民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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