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经历造就了现在的我

        作者:核实中..2009-11-11 15:35:36 来源:网络

        (节选)
        记者:吕旭峰
        采访时间:2007年5月15日
        采访地点:中央美术学院壁画系办公室

        记者:我想先问一下白老师,您是从附中开始学画的?
        白晓刚:我小的时候是在少年宫学的,那会儿唯一能够课余时间画画的地方,我当时是在太原的少年宫。从小学开始自己瞎画,慢慢喜欢,变成乐趣,后来父母给我送到少年宫开始学,学的时间很长。那个时候凑巧我少年宫的老师是附中毕业的,我才知道还有那样一个学校专门让你学画,不是光学文化课,当然考的时候是要有文化课。从那个时候开始,就知道了中央美院附中。我在少年宫学了差不多5、6年,90年开始考附中。
        记者:考得很顺利是吗?
        白晓刚:我考了两年,第一年没有考上。因为文化课不好,后来补了一年文化课,然后90年的时候就考到附中。那个时候想上附中是唯一的目的,如果今年考不上,明年还会去考,因为好像没有太多的选择。
        记者:考美院顺利吗?
        白晓刚:美院比较顺利。因为我们那个时候,不参加高考,附中那个时候,文化课也学,但是我们可以不通过国家高考,有一个会考,只要会考达标了以后就可以。专业课是要考试的,所以那时候的专业课竞争比较激烈。
        记者:专业课要求比较严格?
        白晓刚:对,比较严格,那时候美院招的人也少,我们那届好像是多了一点,加上扩招的也才70人,但是附中一般是30人,这样等于要分流,分到各个系,那个时候学校还是按专业招生,不是现在这种招生,报油画系就得考油画系,油画系要是考不上的话,今年就完了,所以选专业是一个比较麻烦的事。那会儿好像自己也在判断,老师也根据情况帮助选择。
        记者:在老美院就上了一年?
        白晓刚:对。等于是我从94年-95年在王府井,然后二年级的时候,开始折腾要搬家,就搬到这儿了,那时候我印象好像同学心情都比较乱。因为大家都适应那个环境了,大家对美院那个地方,因为它有传统,有很多有意思的故事,老美院是有味道的,大家觉得美院应该是这样的,都不愿意离开这儿(老美院)。后来就到了二厂,一开始不适应,住在南湖渠的砖厂,上学要骑自行车到美院来。二厂时期美院是中转办学,其实现在想起来挺有意思的。美院这种气氛是有能力把一个地方熏成你想要的那种美院的感觉。所以后来在二厂,我们毕业的时候,感觉它也变成老美院的感觉了,到98年开始毕业创作。

        记者:顺利吗?
        白晓刚:不顺利,三年。没有办法,文化课不好,考美院躲过一劫,文化课就像外语,政治什么的,几乎跟没学一样了。以前学过的也想不起来了,所以考研一下子让我觉得很难,当时我还想,躲过一个高考,考研的时候,这个东西迟早得补上,高考没有考,研究生就开始为难,我第三年才考上,考的前两年,全部都在学校里,人都已经学得崩溃了,很多人都有这个经历,我补了三年,还是成绩很差,但是争取到一个自费的研究生。
        记者:就是专业课特别好,但是文化课降分了。
        白晓刚:对,给了一个机会,就踏踏实实的开始。这样等我研究生毕业以后,算是比较幸运,通过系里的争取,留下来了。从03年研究生毕业到今天,这个大致就是我上学的过程。
        记者:您刚才提到附中毕业?那个时候就开始了毕业创作?
        白晓刚:对。
        记者:我看了您的一些作品,有的画的是教室,都是最近的东西
        白晓刚:工厂那一批东西是一次回家, 回到山西以后,我突然发现。
        记者:是什么工厂?
        白晓刚:是一个汽车制造厂。
        记者:感觉挺破的。
        白晓刚:是回家去看父母,因为我们家已经搬出以前的厂区了,我小时候一直到附中以前都住在那个地方,过去的厂区、宿舍区在一个里面,我是一个工人家庭,我的童年都在那儿,那的人都认识。我听说这个厂要拆掉了,我突然有一个想法,我小时候在那儿待了那么长时间,对那儿有印象,所以我想回去看看,我拿着照相机,想拍拍小时候去的那个地方。结果去了之后,我发现脑子里面对厂的印象和现实中的有点不一样。脑子里的,很干净,也有花,厂门很大。我印象里小时候一点都不破败,很整洁,有灯,有操场,可以打篮球。有电视,那时候家里面基本上都没有电视,大家都搬着凳子到厂子里面广场上,厂子里面会摆一台电视在主席台上,大家聚在一起边乘凉边看电视。看到的,跟我的想象有很大的距离,二十年的时间,那个厂子已经让我觉得不应该在那儿了,这个厂是三十年代日本人占领以后为了给日本人做汽车而盖的,当时是为了军用,相当于军工厂,现在的厂房完全是日本的东西,一直到现在,但是那个厂房现在找不到了,里面都是木梁,黑糊糊的,那种气味我都记得,我去了以后,就是觉得那个机床的声音少了很多,我记得以前是两大排的厂房,现在已经没有了,但是很有意思,其中一个厂房是我父亲当时在的那个车间,甚至他用过的那个机床还在,所以我那张画里面单独画了一个机床,就是他用的,那个机床年纪已经很大了,从一开始就有,现在还在,带着塑料布,破烂的。我的画里面都有,现在还有人用那个机床。
        记者:所以这种画里的人不多。
        白晓刚:人不多,非常少,工人全下岗了。我当时认识的那些叔叔、大爷们,他们都下岗了。主要原因是现在设备老化到已经不能再做汽车了,就是做现在用的一些零件。比如说长春的厂子,或者是河南的,人家需要的一些部件,人家说要多少,然后临时要抽掉二三十个人来完成,就变成这么一个地方了。以前是一个挺棒的大厂子,养活很多人,我记得有好多好像一家人都在这个厂子里。
        记者:儿子去接班什么的!
        白晓刚:对。或者老人在传达室什么的,现在都没有了。
        记者:您是怀旧?有伤感吗?
        白晓刚:有一点点让我觉得,跟以前的印象特别亲切,但是又离我特别远,所以我这次画的这些,很多东西都是破破烂烂的。
        记者:画面给我的感觉有点沉痛的,原来就是在这儿。
        白晓刚:当时就是写生,我去看它,第一次是拿相机去的,拍一些照片回来,照着照片画,等我拿着那些照片再回到北京的时候,那几天老翻这个照片,后来我就想,不行,我还是得到那儿画,因为我拿回照片,那些照片跟我的记忆,跟我亲眼看的时候都不太一样,跟我的印象都不一样,看照片觉得不遥远,同时也不贴近我。
        记者:因为太客观了,不是人的眼睛。
        白晓刚:对。我挤出一个月的时间,跟系里请假去工厂了。
        记者:我看了您的画感觉还是有故事。但是说不太清楚那种感觉。
        白晓刚:我希望有故事在里面。有一些老人还在,他会跟我聊,跟我讲,这以前是一个沙坑,我才想起来,这个当时是要炼沙子的地,现在变成一个小的发廊。
        记者:有时间感。
        白晓刚:对我来说有一种感觉。




        记者:因为和您有关?
        白晓刚:对。
        记者:是一个标本的东西。
        白晓刚:对。它是越来越远的东西,是跟你要有关系的东西,这种关系是什么呢?
        记者:个人情感。
        白晓刚:对。在那儿生活过,还是在那儿怎么样。 记者:感动自己的东西。
        白晓刚:对,这个厂房它打动我是有原因的,我父母在那儿生活过,我在那儿生活过,是会对那个东西有感情,因为我父亲在那儿,我父亲会用那个车床,我不会用,我也不知道那个车床的构造,我画里画的那个车床可能并不准确,但是我父亲用过它。
        记者:您说这个写生给我感觉,您这个写生是一种带有感情的再创造,其实写生就是一个再创造的过程。
        白晓刚:我特别希望那样。
        记者:因为同样写生的话,那也可以画照片,照片也很客观。那个也算是写生。但是不是一个概念。
        白晓刚:我还在画工厂。我的那些写生变成了第一手的资料
        记者:这个记忆还没有完。
        白晓刚:但是还在一个过程里面,我自己感觉,还是在一个没有太多预期的目的里面,还是在挖。
        记者:您现在还在延续那个,是要一直做下去,做到您自己觉得满意为止?
        白晓刚:对。
        记者:然后再回去?
        白晓刚:可能也是一个工厂。就是再画画看。

        来源:中国艺术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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