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大千 志存高远-孙蒋涛访谈

        作者:核实中..2009-12-24 09:50:51 来源:网络

         采访者:薛晔
          
          时间:2009年12月16日
          
          地点:上海大剧院咖啡馆
          
          孙蒋涛为了12月下旬的个展专程来到上海,在紧张布展工作的间歇,我抽空采访了他。
          
          薛:你的画在初见之时,一下子让我想到北宋山水画家范宽的《溪山行旅图》表现大山大水的全景式山水,以“峰峦雄厚,势壮雄强”见长。

          孙:我喜欢自然山水之雄浑,我对雄浑、壮阔的高远山水可谓情有独钟,可能是性格使然吧,深涧飞瀑,层峦叠嶂、茂林修竹、长讼巨谴的自然美,才是我艺术灵感的源泉。所以,尽管我长期生活在南方,但是我却很少画江南风光,虽然偶然也会有一些为数不多的写生或者小品,但江南一带地势低缓的平远风光,实在不大适合我的个性,唯有高远山水的庄严伟大、浩然正气的力量美才能打动我。

          薜:中国山水画的根本特色,就是通过对自然生命的创造性表现,传达人对自然的依恋,寄寓自己的生命体验和社会体验。山水形象的感性特征与画家的个性特征应该有一种天然的关联的,孔子的“仁者乐山,智者乐水”,王微的“望秋云,神飞扬,临春风,思浩荡”都强调了自然与人的心绪相通。

          孙:是的

          薛:同样是画大山大水的高远之景,与范宽作品的静谧相比,我觉得你的作品中有很多激情的东西,而这些主要靠画中的沉着有力、刚健挺拔、道劲流畅、充满生机的线条所体现。

          孙:简单地说,在千余年士人文化语境中,中国画的笔墨积淀了中国精神与中国智慧,事实上,线条的功用远远超出了“塑造形体”的要求,成为画家表达思想、意念的手段。潘天寿先生曾经说过:“墨线的回旋曲折、纵横交错、顺逆顿挫、驰骋飞舞等,对形成对象的气势作用极大。”线条的虚实相生、计白当黑、疏密相间等法则以及对线条力度、速度的掌握,不仅是画家情感的记录,也造就了中国画线条的抽象性、抒情性,使线条自身获得了独立的审美价值。

          我是个豪放不拘小节的人,我喜欢放纵、灵性、一气贯通的笔触。我作画就喜欢从大局入手,很少拘于细节。我最近在画一批大画,画得很畅快,画得很过瘾。
          
          薛:我觉得潘天寿先生的那句话用来形容你作品中的墨线倒是很贴切不过,看来你找到了一条适合自我心性的道路。

          好像你的导师张文俊先生曾经说过:“画画的人最重要的是善于发现美。”

          孙:是的。在我看来,对画家而言,最重要的不是掌握娴熟的技法,而是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我一有时间就会出门写生、采风,全国已经基本上走遍了,遇到喜欢的地方,我还会反复再去。像三峡大坝拦截之前的长江三峡一带,我曾经往返三十多次,尽管那一带的自然风光我已经了熟于心,但百看不厌,每次都会有新(不同)的感受,面对自然是我找到艺术灵感的最有效的办法。

          另外,还要感谢我的老师张文俊先生的言传身教。我读书的时代是全国各地的美术院校都采用两方的绘画教学体系,无论学什么专业,都要从画石膏素描开始,美其名曰“打基础,培养造型能力”,这就无法避免西方绘画的渗透和影响。事实上这样的教育体制造成我们对西方的了解,远比西方了解我们要多得多,而我们对本土文化的了解反而要弱得多。在这么一个大背景下,我曾经一度非常痛苦,但后来就找到了解脱的办法,那就是跟着张文俊先生的路子,从生活中观察、大量的写生。他的画多表现的是自然物象的神韵、概括而整体,而非以僵化和机械的办法来对待中国画,避免我掉入到学院派的圈套里去——天天画石膏像。所以,他对我的影响很多是气质和精神上的。

          薛:是技法背后的东西?

          孙:对,即使是细微的东西他画起来也非常概括,很大气、很洒脱,小作品中也能见大境界,一如他的为人。如同他那个时代的大多数人一样,张文俊先生可以说有些生不逢时,才华横溢,却命运多舛,但他始终有颗淡定的心,平常心面对一切磨难和不公,所以人家都说经历才是人生最好的财富。和“乱世出英雄”一样的道理,乱世也是出大师的时代。积累得越多,经历得越多,生命才能就越有厚度、越有高度、越有强度。人生如此,艺术也是如此。所以,古人会重视“饱游饫看”,强调“搜尽奇峰打草稿”,画家万万不能懒惰,要“外师造化”,更要“中得心源”,借助外在对象激活和发掘自身表达的欲望,完成内心情感的抒写。
          
          薛:你怎样看待中国画中的临摹?
          
          孙:临摹是中国画教学的重要环节之一,中国画有一套传统的程式,是前人积累下来的行之有效的经验与方法,学起来易懂又方便,使学者少走弯路。临摹当以悟为先,体会大师作画的心境,用心揣摩其笔墨关系和用笔的力度、节奏,含英咀华,但忌因循守旧、墨守成规。明清画坛“与古人同一鼻孔出气”的恶习便是脱离现实,片面追求笔墨所导致。

          当代山水画坛的因袭跟风现象严重,“类”黄(宾虹)老面目者比比皆是。黄宾虹,他是敦厚、平和、深邃、博学的一个人,他的画就是他自己,黄老能达到的境界哪里是别人能学得到的?现在不少学黄的人画出来的画跟黄老那是两回事,根本就是邯郸学步、东施效颦。前阵子刘大为先生去我的画室参观过后给我三点忠告:一是要按照自己的风格走,千万不要盲目跟风,“类”黄(宾虹)老面目;二是可以改良和创新,但要从传统中汲取养分:三是画面大山大水的高远风格一定要坚持下去。

          传统是一辈子学不完的,要根据自己不同阶段,不断认认识,这是一个反复的过程。创新的过程是无论如何离不开传统的,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传统派,到现在还深陷其中。对于传统绘画的语言,对于那些传统绘画中精妙的品质,随着年龄的慢慢增长和不断地学习,我相信自己会有更多的体会和感受。

          薛:现在的绘画市场对你的创作有影响吗?

          孙:坦率地说,没有任何影响,因为我不缺钱。我是画家中比较早开始下海经商的,曾经有五六年的时间我做着与画画毫不相关的生意。那段时间,尽管我没有动笔画画,但是逢画展必看,而且一有闲暇就开始情不自禁地琢磨画画的事。

          薛:我认识很多画画的人,在做生意后画画就变成业余的了,很难回头了,偌大家业你怎么舍得说放下就放下?

          孙:应该是对画画的痴迷吧,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爱,天生的,很难用语言说得清楚。而且我的性格是说做就做,一下定决心,九头牛都拉不回头的。所以我现在画画很安心,每天的时间主要用来画画和阅读画画的时候,我把手机一关,谁也找不到我。

          薛:下海做生意的经历痛苦吗?

          孙:曾经痛苦过,只是一时无法收手
        一旦等生意上轨道后,我就放下生意,回归我原本的坐标中来了。而且,我刚才说过,人的经历是最宝贵的财富,这些经历,对我而言,并非坏事,最起码,我可以不被市场所左右,可以随心所欲地画自己喜欢的画。




        信息来源:中国艺术品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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