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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核实中..2010-01-04 15:26:45 来源:网络
梅和勒.庆吉
明代后期大艺术家董其昌在他的著作《画旨》中提出了南北宗派之说,认为:“禅家有南北二宗,唐时始分。画之南北二宗,亦唐时分也。但其人非南北耳。北宗则李思训父子着色山水。流传而为宋之赵干,赵伯驹、伯驌,以至马、夏辈。南宗则王摩诘始用渲淡,一变勾斫之法。其传为张璪、荆、关、董、巨、郭忠恕、米家父子,以至元之四大家。”此说一出,反响强烈,并形成了“崇南贬北”的倾向,认为“南宗”是文人画,有书卷气,是天趣,画家无天赋则不能为。而“北宗”是“行家”之画,只重苦练,无天趣可言。并对“北宗”力加排斥,说“北宗”画家入了“邪道”,称其为“野狐禅”。今天看来,此说偏颇之处自不待言,但就其描写的山水来看,南北确实有不同之处。但就是被称为“野狐禅”的“北宗”来说,他们的笔触也没有越过长城以北。因为“长城以北是北大荒”,用严复翻译《天演论》的话说就是:“此间有何景物?计惟有天造草昧,人功未施。其借征人境者,不过几处荒坟,散见坡陀起伏间。而灌木丛林,蒙茸山麓。”但随着社会的进步,文明的播洒,塞外也跟上了时代的脚步,尤其是画家群体的出现,他们开始用画笔描绘北方的山山水水,向世人展示北方那独特而又迷人的风光。在当今中国画坛上,有人因致力于画长白山而出名,有人致力于画北方的山花野卉而出名,有人致力于小兴安岭的描写而出名,有人致力于冰雪的描写而出名,他们的画作,让人耳目一新。今天,在萧红故乡的呼兰河畔,又涌现出一位年轻画家,他也在致力于北方山水的创作,他的名字叫周墨。
从小就热爱绘画的周墨,中国书画函授大学又给他插上了腾飞的翅膀,他多想在绘画的天地里展翅翱翔啊!他以极高的热情开始焚膏继晷、夜以继日地投入到绘画之中,恨不得一夜之间就功成名就。他不停地画呀画呀,不知消磨了多少个不眠之夜,不知用去了多少宣纸和笔墨,可画来画去,他却泄气了,甚至想放下画笔。为什么呢?因为他画的每一张都似曾相识,总有别人的影子在里面晃动,就是没有自己的东西。没有自己的东西,也就没有了艺术生命。记得有位绘画大师语重心长地对他的追随者说:“像我者死!”那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呢?他陷入沉思。经过认真总结古往今来的画作,终于使他明白了,那些传世名作,无不以“真山水为稿本”。正如董其昌所说:“朝起看云气变幻,可收拾笔端。吾尝游洞庭湖,推篷旷望,俨然米家墨戏。”正是因为“外师造化”,才能成为不朽。宋代诗人陆游说得好:“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光从书本上学习别人的绘画技巧,最终也只能成为一名画匠,而不是画家。从此他开始走出家门,走进大自然,去研究北方山水的走向、脉理,以及与南方山水的不同,以寻找自己艺术生命的立足点。
灵感作用于有准备的头脑,他终于有了自己的收获。
在他的绘画作品中,有一幅《雪野》引起了我的注意,画面上那皑皑的白雪,层叠的山峦,淙淙的流水,让人一看就是典型的北方面貌。但就是行家里手,一时也很难辨认出他运用的是什么笔法。晕染、皴擦、中锋、侧锋、宿墨、焦墨……像又不像。那么他到底用什么技法画出来的呢?捅破这层窗户纸,那就像哥伦布立鸡蛋一样简单,他是用毛巾醮墨汁拍出来的。他选择的这种方法,完全是一种偶然。几年前,他的一位朋友开饭店,请他去给一面墙上画壁画。那面墙很大,用多大的笔也能看出用笔的痕迹,很不谐调。这时他突发奇想,用毛巾试试。而这一“拍”不要紧,竟拍出了北方山水的粗犷、苍茫、冷峻、阳刚与雄浑,并且还带有一丝“米家山水”的味道。从此,他开始了自己独特的“拍画”。
画北方,当然离不开冰雪,古往今来,艺术家们为画雪贡献了许多技法,比如传统的画法是留白或弹粉,重染天空与水面以为对比。著名冰雪画家于志学又发明了胶矾代墨法,更加真切地表现了冰雪的神韵。而周墨则能融诸家技法与自己的拍法于一炉,表现出一种更为独特的面貌。你看他那幅《龙江最美雪飘时》,深色河流就是传统表现方法,晶莹剔透的树挂则是于志学的方法,而那连绵起伏的群山,是他用毛巾拍出来的。看了这幅画,谁能不为北方那迷人的风光而心动。
至此,他并没有停止探索的脚步。再看他那幅《塞外银冬》与《春暖呼兰河》,又与“拍画”不同,而是在玻璃上制作出来的。他先是在玻璃上画好内容,再把宣纸铺在上面,揭起宣纸,用笔找一找,一幅画就成了。这样制作出来的画,墨色淋漓,润泽无限。
与他的绘画相互表里的,还有他那一手骨气劲峭、法度严谨的书法,其楷法出于《张黑女墓志》、欧阳询《九成宫》,行书来源二王、米癫。融多法于一家,并逐渐形成自己的风格。他写字的历史,要比绘画长,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字比画“瓷实”。这话还得从头说起。
1968年,周墨出生在呼兰一个乡村的普通家庭,这是一个有着五百多户人家的村庄,应该说规模不算小了,但那里却是文化的荒漠,全村识字的人不多,会写毛笔字的人就更少了。在他刚懂事的时候,每到过年,都要拿着红纸求人写对联。求人写字,并不都是一帆风顺,有时会遭人白眼,这让他很不舒服。我要能自己写就好了。没想到这一闪而过的念头,竟成为激活他灵魂深处艺术细胞的动力。
一天,他看到小学老师曹老师在写毛笔字,那运笔,那用墨,一招一式都深深地吸引着他,他在旁边贪婪地看着,久久不肯离去。曹老师是个下乡知青,写得一手好字,在周墨家乡一带很有名。他的书法对小周墨起到很大的影响,小周墨没事就偷偷地照着练。一来二去,他的字竟也写得像模像样了。从此,他再也不用拿着红纸到处求人了,并且还成了左邻左舍的“小先生”,许多家的对联都出自他的手。凡找上门来的,他可从不给人白眼,而是热情接待,因为这是他大显身手的好机会。由写字,他又喜欢上了画画。一次美术课,老师在黑板上画了一面国旗,让大家照着画,小周墨很快就画完了,跟老师画的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因此受到了老师的表扬。这次表扬,像一束灿烂阳光照进了他那幼小的心灵,让他终生难忘。
真正把他引上绘画道路的,则是他的初中老师江帆。从小学升入初中,他的绘画在同学中已经是佼佼者,所以,江老师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发展前途。江老师不但在绘画上经常给他吃小灶,还经常鼓励他,好好画画,将来当名画家。朦朦胧胧中,他将来想当画家的梦在逐渐形成。1986年的一天,江老师在报上看到中国书画函授大学招生的广告,就把周墨找来,让他报考。当时他心里没底,忐忑地问老师:“我行吗?”老师肯定地说:“行!”就这样,他按照上面的要求,填了表,并寄上了自己的习作。按理说,他是不具备报考条件的,但当招生老师看到他的作品后,竟破格录取了。从此,他一边读初中,一边跑哈尔滨读函授。
如果说在此之前,他写字画画,还是草原上一匹毫无拘束东奔西撞的野马,到这时才开始接受正规的训练了。听着他渴望已久的内容,看着老师拿着自己的作品在课堂上现身说法,就像甘霖洒在干涸的土地上,润物无声。尤其是著名画家金祖章,对他的帮助教诲更是让他终生难忘。金老师为人谦和,讲起课来循循善诱,深入浅出。周墨经常拿自己的习作去请教他,他每次都不厌其烦地进行指导,告诉他运笔不可太死,运墨不可太焦,运色不可太脏,构思不可太平均……每一次讲解,都在他的心中打开了一扇通往艺术道路的大门。
天道酬勤,这个道理千载不移,如今正投射到了周墨的身上。他经过不懈的努力,终于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他的作品不断亮相在各种画展上,并一再获奖。其作品不断见诸各家报刊杂志及网站,同时也成为人们收藏的对象,远销日本、韩国、缅甸、印度尼西亚等国家。现在在他的头上,环绕着“德艺双馨艺术家”、“功勋艺术家”、“书画名师”等光荣称号。其事迹被收入《中国当代文艺名人辞典》等多部辞书。他现在是中国民盟哈尔滨市呼兰区支部委员、呼兰区政协委员、中国国画家协会理事、中国教育学会书法教育专业委员会理事、黑龙江省美术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书法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中华炎黄文化研究会理事。这一切,都是对他艺术创作的认可。
我与周墨的相识十分偶然,但一见如故。因为他那不事张扬、待人谦和、为人厚道的风格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再加上我爱人是呼兰人,我常以“半个呼兰人”自居,因此,凡遇到呼兰人,就多了几分亲切。因此,打那次相识后,便与周墨接触多了起来。通过近距离接触,使我深深感到他的内涵很深,炯炯的眼神总散发着一种探索的智慧。十多年来,他一边从事美术教学,一边从事绘画创作,如今,他的学生已经桃李满天下,而他的创作也在日新月异。今天,他刚到不惑之年,今后的路还很长,我相信他会有更多的别开生面的艺术作品加入中国绘画领域的艺术长河。
周墨,原名周相鹏,后改名墨。墨者,“黑土”也,他要把自己的艺术生命植根于黑土地上;墨分五彩,他要用五彩缤纷的墨色,为北方的山水立传,贡献于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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