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启功先生的《墓志铭》到他的《启赞》

          (1/4)黄苗子(左)、启功(右)

          (2/4)2002春节,苗子郁风访启元白教授,老人把所赠的葫芦瓢当成帽子戴在头上逗乐。

          (3/4)马啸天书法

          (4/4)陈岩(左后)、启功(中)、黄苗子(右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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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启功先生《自撰墓志铭》到黄苗子先生为他写《启赞》

        文/马襄

        1978年启功先生六十六岁时为自己作了一篇《自撰墓志铭》,铭曰:"中学生,副教授。博不精,专不透。名虽扬,实不够。高不成,低不就。瘫趋左,派曾右。面微圆,皮欠厚。妻已亡,并无后。丧犹新,病照旧。六十六,非不寿。八宝山(按:北京火丧场在西郊八宝山),渐相凑。计平生,谥曰陋。身与名,一齐臭"。

        从这一墓志铭文中,可以看出启先生的沉重一生和潇洒的人生态度。这二十四句也概括了他自己得大半生。他的"顺口溜"式的墓志铭,既写实,又谦虚,既略抒微喟,又深带感情,既以自嘲,亦以玩世。那时的黄苗子先生得到了他的手稿,曾半开玩笑地把末四句改为:"计平生,谥曰’逗’"(方言:"这个人真逗"),老九嘛,争(怎么)不臭"!启老大笑,连说道:"改不得、改不得……"。

        2005年6月30日,王世襄先生和苗子先生通电话,沉痛万分地告诉苗子先生说:"启老离我们而去,我们失去了一位"益友"……;上世纪末,苗子和郁风先生从澳洲回来,曾经深承的得到过启功先生主动而不为人知地助力,这是一种"私恩铭戴",也该算是他们之间的"友道"了。启老生前亦曾十分无奈地告苗子先生说他有两句诗:"莫明其妙从前事,有胜于无现在身";"开门撒手逐风飞,由人顶礼由人骂"。

        2002春节,苗子郁风先生到北京师大小红楼访启元白教授,老人把所赠的葫芦瓢当成帽子戴在头上逗乐。

        1985年冬,苗子先生曾在一篇小文中为启功先生写过《启赞》,后于启功先生去世两个月后又一次进行了修改,《启赞》曰:扬(雄)马(司马相如)之俦,石(涛)八(八大山人)之流,寄情八法,写乐写忧,万人趋之,转为梏囚,天马伏厩,孰纵之游,唯启老之懿范,将仰止乎千秋!

        而今,启老和王世襄、苗子和郁风等一代老先生的"现在身"也都"逐风而飞"了;他们留给我们的"师友情道"和治学风范也一去不再复返了,倘若按照当前的社会风气和道德标准再继续恶劣的发展下去,中华民族的优秀文脉也即将会"随风而飞去"了,作为后学的我们亦无"回天之力",但在这无可奈何的世风之下,"戒贪、励志、治学"才是我们该向前辈们呈交的作业;就像先贤格言所说的:"每思人生,坏一贪字。贪字才起念,便以恕字压之。不敢作便宜事耳"。

        记得上世纪九十年代,陈岩先生曾经让我书写过一次以启功名字开头的集"名人"人名对联,而且全都是书画之人。上联:元白可染关山月;下联:何墨①胡涂②秦岭云。此联对仗工整,字义、词义、联义均无瑕疵。联中的"启元白、李可染、关山月、何墨、秦岭云"等先人前辈都已"撒手逐风"了,传承他们的道德文章和师范精神该是我们后学的承志所为。古人亦有"既伤逝者,行自念也",我们今天就借用这句话来安慰我们自己深深感受的"失师之友道"的心情吧。

        注解:

        ①何墨,近代书画家,生于清光绪年间,卒年不详(1895-?)字秋江,江苏镇江人,寄居上海,幼年从父在北京,游于吴观岱,宣愚公,陈衡恪,姚华,丁佛言诸人之门,文艺大进。工山水,擅篆刻,书法,间写花卉,亦别具风格。近些年曾有何墨书画拍卖。

        ②胡郯卿 近代画家。江浦白下(今南京市白下区)人,名廷帘、单字涂(即胡涂),别署龙江居士、也称龙江老人,出身书香门第,天资聪颖、勤奋好学,山水、走兽、人物、花鸟无所不能,而生平最擅长绘虎,数十寒暑磨炼而成当时名家。国内外书画爱好者均以得求其尺幅画卷为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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