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谈绘画语言中的灵性把握(作者:张捷)

        作者:核实中..2009-08-10 14:40:28 来源:网络

        张捷作品欣赏

        在艺术领域内,人们往往忽略了对一般创作过程中的偶然性的领悟与持握。即从艺术和自然的偶然现象中求得本质。使之成为艺术家心灵物象的统一体,这种渐变过程是衡量一个艺术家在多元文化背景下对表象事物的投射能力的问题。将偶然性的艺术形式用于我们所谓的“预成图式”,这种形式的创作过程涉及许多与心理学上的认识,这对传统的艺术方法论,无疑是一次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提出的挑战。

        一件有意味的作品的完成,是一个艺术家对自我心理过程真切体验的结果。人们总希望将自己的想象转化成具体的艺术形象,这种从感知到理知的文化转换,在内容要素无法掩盖其实际情形中,被最纯粹地表现出来,从而使之成为超离物象的一般存在价值。“我们想着钥匙,每个人在各自的监狱里想着钥匙。”即成的形式语言,迫使我们需要一种更为敏捷的创作方法,从狭窄而陈旧的艺术牢笼中解放出来。以便引发艺术作品中开拓性的思想。因此将独立的形式语言自然的投射在物质表象上,这就是我们所希望体现的那些新的组合和变化。这种新方法,清楚地证明了制作与匹配,提出与投射之间相互作用的复杂过程。

        早在11世纪画家宋迪曾经这样批评过陈云迟的作品其“技艺虽高,却非自然”。然而他又无不启迪性地对投射价值作了充分的肯定:“汝先当求一败墙,张绢素讫,朝夕视之,既久,隔素见败墙之上,高下曲折,皆成山水之象。心存目想,高者为山,下者为水,坎者为谷,缺者为涧,显者为近,晦者为远。神领意造,恍然见人禽草木飞动往来之象,了然在目,则随意命笔,点以神会,自然景皆天就,不类人为,是谓活笔。”云迟顿开眼界,自此画风为之一变。

        这段小故事并非我们后人要去模仿的自然主义法则,但它已暗示着机遇法则所造成的结果,是最为自然的创作前奏。当然不能排斥画家的思想笔墨的投入,从西方的波洛克(表现主义代表画家)到东方张大千的泼彩,无不强调从自然表象中去把握这种艺术法则。可见在艺术图式中,经过移情后的文化投射在作品的自发过程中,起着精神性的作用。它以新的思路加以理解物质表象,从而唤起了新的预想不到的联想,增强了艺术家对质感知觉的梦幻和浪漫色彩。

        在西方,人们对确切意义上的艺术品已失去了兴趣,而更多的人留意起作品的创作过程。于是,产生了观念艺术。在观念艺术里:“过程”可能是发现,是材料,位置,处境,或者是有关条件的选择。也可能是在司空见惯的,或者从已被认定是陈旧的东西中,寻找一个新的体系。过程中所留下的痕迹为创作的冲动的实现,提供了无穷尽的可能性,它导致精神状态以偶然的方式,并假借物体准确地表现出来。

        创作过程中的偶然性往往带有“复杂形式的美”,这种美感是借助于艺术家本身超越感性认识后才予获取的。从某种意义上讲,过程中的偶然性形象是混乱而抽象的,它在排斥其它所有主观意念后,随着画家心理变化和理智掌握,而逐渐成为精神性的东西。因此过程往往成了结果,而所渭预想的结果则成为一种假设和虚体。

        威廉·荷加斯曾经提出要用十分敏捷轻快的方法来掌握颇大的艺术空间:用这种方法观察多种形休,我们就会看到,这些形体不管是静是动,总是在迫使这条想象的光线运动。更确切地说,总是在引导眼睛本身运动,使眼睛得到与各种不同的轮廓和运动相适应的或多或少的快感。“对过程体验的延续性的把握是一件作品由构想到完成的中介”。因此,极化强度下的主观性意向投射成了一个重要的前提;也就是说对象的性质适合意识的何种行为或何种意向,它的实质表现在人与事物的关系的最原始形式之中。

        米盖尔·杜夫海纳认为美不是一个观念,也不是一种模式,而是存在于某些给我们感知的对象中的一种性质。这种对象永远是特殊的,这是被感知的存在,在被感知时所直接感受到的完满。这是感性的完善,它以某种必然性的面目出现,并能立刻打消任何修改的念头。现象学理论告诉我们,强调感觉和知觉的意义是十分重要的。所以偶然性经过意向投射等于必然性,绘画艺术中的表现过程,经过感知体验后等于结果。

        先念不等于观念。所谓的“意在笔先”、“胸有成竹”,只能是投射和体验过程之前的假设,艺术创作中的自然发展与自然表现,才是最真实的东西,是艺术的本质。如果将预先的创作境界作为一件作品完成的最终结果,那将是件徒劳的事。因为,它扭离了创作过程的中介存在,同时,亦否定了主体和客体的辩证关系。也就是说缺乏主体对客体的体验过程,最终导致精神意向片面地扩大到异常的尺度。“构成对象,就是存在于对象之中,再现对象本身所暗含的意义,就是认识对象,如同在个性界线遭到破坏的一种共同行为的亲密关系之中男人认识女人那样。”(米盖尔·杜夫海纳)因而当一件作品,只想成为不可交流的主观性的表现时,或者成为不说明任何东西的一种不可名状的偶然的产物时,那就必须拒绝意义。意义的产生在于绘画创作过程中对偶伏性的表象的投射和把握。因此,我们只能说,过程才是结果,而不能说结果才是结果,过程永远是本质。

        机遇法则还告诉我们,在体验偶然性的创作过程中,画家必须保持应有的理念,从混乱的表象中摆脱出来。抽象画派大师皮特·蒙德里尔的作品,可以说是最具当代理性秩序的实例,他作品中排除了主观意识和表现性,迫使我们只按照作品的严格的形式语言审视作品。创作中所产生的偶然性的自然形态,给我们提供了无限的可能和想象。

        但自然形态并非我们所刻意追求的目的。我们既不能停留在对事物表面的一般认识上,更不能将人的主观概念淡化。假如保留创作中偶然性形态,作为一件作品最后完成的目的存在,那就违背了机遇法则的文化转换和意向投射的内涵,同时也否定了绘画作品的灵性和悟理,自然形象仅仅是一个参照物。我们应努力从混乱的表象中将需要的质抽离出来,使非理性的自然形态变为理性的超自然的“序”的形态。于是才有独立人格的诞斗,才有了个性和风格。

        序是人为的东西,是人惟共有的精神统一体,古希脂人认为宇宙就是永恒而有序的涵义,“序”是人性向往的精神境界,“数学具有崇高的荚,艺术可以分享数学的这种神圣性”。序表现为视觉艺术上作者与表现物之间在心理上的绝对稳定性。序也是一种规律,它是区别于本能冲动,(纯发泄,纯表现性)的一种沉静的内涵。

        在中国绘画史上,历来把作品中“静”的境界作为至高无上的圣地。尼采曾把古希腊文化分析成阿波罗气质和狄奥尼亚斯气质:阿波罗气质表达了一种秩序感和宁静的梦幻,而狄奥尼亚斯则表达了狂热和一种活力的迸发。在当今现代艺术领域里,前者往往表现为理性绘画,而后者多为表现主义色彩。

        从人类学角度思考,前者是强化“人”的概念,而后者是淡化了。于是,普菲斯特认为表现主义是一种非理性的本能冲动,并对此抱有很大的怀疑 “经过分析后,我们看到这些当中隐含着仇恨,报复,无援,内心冲突和混乱,人们对这种孤独性的价值是不愿意给予任何肯定的评价的。难道我们所关心的只是那些表现主义者隐含于他们作品中的争吵,失望,以及悲惨童年发生的事吗?”

        匈牙利思想家乔治·卢卡契认为,现实在我们认识它之前就已经实际存在着,但它是具有形态的,而反映到艺术作品里,现实就必须通过艺术家的创造性,赋予它以形式的工作。如果所赋予的形式是正确的,其结果将是艺术作品的形式,反映现实世界的形式。而马克思则同黑格尔的学说相反,他坚持认为外部现实先于头脑中的观念,认为物质世界是“反映在人的头脑里,并转化为思想的形式”。

        意识形态在创作的机遇法则中,又如何得以正确地体现呢?意识是一个精神性的庞大而复杂的体系,它有时是漫无边际的想象,有时却是一个理智而清晰的认识。只有根据不同的物质表象进行不同的意识潜入,精神才有可能得到正确体现。也就是“被给予性”得以纯净地表现。反之,则为一种脱离内容要素的伪意识。为了把握和等待瞬间所产生的转变时机,机遇物象所留有的痕迹,是一个宽广的表面有机体,它显得像许多表面,像许多连续状态的遗迹共存其中的永恒之物,像总能读出消逝行为的场所,像不协调因素相互呼应,相互作用的地带。于是,这个表面就变成了寓所,变成了种种瞬间和种种形式的宝库。

        因此,投射意义亦即象征后所赋予物象的某种符号意义,对一个富于幻想的画家来说是极其广泛的:“从精神含意中不能产生令人深信”的论据,倒不是出于缺乏权威,而是由于精神意义赖以建立的相似的种类。由于一件事物可以同许多事物类似,所以不可能从《圣经》里提到的任何一件事情中推论出一个明确的意义,例如狮子由于某一点上的类似可以指上帝,也因为存某一点上的类似可以指魔鬼。“可见圣托马斯把象征看作是神的神秘语言了。生活本身使每个人变得独立,因而表象给予人们的意识潜入,也会依据不同的情形表现出来。以往想用艺术来拯救人类的想法,在现实无法改变的情形下已显得苍白无力。

        艺术是一种生活的方式,是想象,是个性的再现!写实主义与抽象主义这些派别分歧,对我们来说也只能是极其次要的,因为一切形式语言都仅仅是一个符号的存在,而质的问题往往直接是一个在地球上赖以生存的“人”的问题。

        哥白尼的日心说,达尔义的进化论,以及弗洛伊德主义的泛性论,都同时证实了人类的渺小与微不足道。科学的发展也同样说明,伟大的人类背后的可怕性。于是人们会说地球变得越来越小了。

        如果现实从来没有存在于绘画中,而是存在于观念的头脑中的话,那么,艺术只是符号,是东西,是现实在我们思想上的联想。“既然抽象和具象都向我们昭示现实的概念,我看不出两者之间有什么对抗之处。眼睛所看到的现实,是现实的十分可怜的影子。”(《反美学的艺术》安东尼·塔比爱斯)

        艺术的质同样是一个认识自我和超越自我的过程。作为现代社会的文明人,如果将质的问题避而不谈,等于把人类社会倒退到一个野蛮人的时代,于是,纯化艺术语言,只能从纯化人开始,一个真心的艺术改良者,也是一个敢于从自己开刀的激进派。艺术越是受某一个团体的人们重视,就越容易强行灌输思想,因为在这样一个圈子里,喜欢错误的东西如同崇拜假神。现成的艺术图式,使那些不愿注入新鲜血液的人们变得自恋了,在有些人的艺术思想中,作出让步是最大的罪孽。而那些本意良好的空想家,又意味着承认失败,因为,那种“改造”人们以适应新型艺术形态的需要,显然排除了测试新艺术成败的可能性。因为那些不愿生活其中的人,只会承认自己的“人类的冲动”需要更进一步,但是,没有测试的可能性,任何自称采用“种子的”方法生活在艺术天地里的言论,都是站不住脚的。绘画语言不能以部分与整体的有机联系和真正思维艺术方式相共存。当然,当越来越多的艺术家使用起更为自然的创作方法时,老一套或显得珍贵,或显得陈腐,新的竞赛提出的挑战,将吸引更多有才华的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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