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笔墨话老缶

        作者:姚悦2021-07-21 07:43:55 来源:收藏快报

          集“诗书画印”一身的海派“龙头老大”吴昌硕,凸显笔墨的驾驭能力就是“稳、准、狠”三字。“稳”就是平时打下的临摹基础很深,“准”就是广泛汲取古人的艺术营养准确,“狠”就是下笔沉厚肯定且富有金石气。老缶在外人看来,成就最突出的就是古幽浑厚的石鼓文。石鼓的传奇故事很多,从发现到入馆珍藏,可说是命运多舛。早期的石鼓文善拓,无形中,就成了藏家们苦苦搜寻的最佳善本。

          据考,石鼓文最早发现于唐初天兴(陕西宝鸡)三畤原,老杜、韩昌黎曾作歌以颂之。鼓计十枚,高约二尺,直径约三尺,四言诗一首,共计十首,计718字。内容乃记秦国君涉外游猎,故石鼓文又称“猎碣字”。因弃之于陈仓荒野,也称“陈仓十碣”。石鼓字又称“籀文”,也就是秦始皇文字统一前的大篆。

          海上收藏素有“半壁江山”之称,早期石鼓文善拓一般都在收藏资深的大藏家手中,而普通文化人几乎是难得一见的。由于缶翁海上不二的书画地位,的确与一般人区别很大。他身边交往的都是高官遗老、商贾大佬和收藏大家。缶翁当时在海上的字画润格很高,由于定制求购的订单盈积如山。许多人为了能求到缶翁的书画宝墨,不惜重资投其所好,皆拿精本善拓与之交换。这样一来,缶翁手中的精本善拓,尤其是石鼓文的精善拓本,所获甚夥。

          缶翁早期喜治印,多为摹刻秦汉一路。后又涉猎过不少明清流派,刻印行走的艺术轨迹还是十分宽广的。由于接触临摹石鼓文字精深,在其治印风格的变化上,也是一个翻天巨变。秦汉文字的古法谨严,缶翁再融入了石鼓字的幽幽深邃,的确前无古人。缶翁治印下刀威猛,颇具金石神韵。曾窃闻下乡访友,友与其发小交好,此时缶翁已成大家,但依然平易近人。友寻出粗石求刻,家无刻刀,缶翁急让友取大号洋钉来,刻间无话,不一时,钉刻印成,乃视而大乐。

          白龙山人王一亭与缶翁相交最厚。王是巨商大贾,对初来海上的吴昌硕十分敬重,尤爱缶翁的书画,认准他是古今稀有的一代大家。王尊缶翁为师,实则他俩更是密友关系。吴昌硕的书画能在日本打开销路,还要归功于王一亭的鼎力相助。王是商贾巨子,画画只是他的业余爱好,因有钱,日子过得富庶充实,决不靠鬻画为生。人家求其画,从来都是白拿,故常自谑,我就是“白龙山人”(上海话即“白弄山人”)。在沪上,缶翁有了王一亭这座靠山,生活上几乎是衣食无忧。缶翁名头大了,各路求字求画、拜师学画的人,天天是门庭若市。对于写字学画的人,缶翁常常是多加鼓励。他时常告诫弟子:“写字作画,必须先学会做人,学习书画篆刻是个苦差事,且不能蜻蜓点水,一定要功夫学扎实。学书者只要人品正,悟性高,加勤奋,此方可登堂入室。”

          缶翁写字作画治印吟诗,是要看心情的。如果心中有烦心事,你就是给老人再多的润资,他也懒得下笔。旧沪上一裱庄,也是缶翁经常喜欢去的地方。这日晴好天,缶翁的心情也特别的畅快,一路散步到这家老裱庄,见裱板上又多了对石鼓大字,居然是一名落款叫朱义方的七龄童写的。这着实让缶翁吓了一跳。急问这朱义方是谁,裱匠指着站在一旁的朱义方,恭敬地对缶翁说,就是他。缶翁看着腼腆稚气的朱义方,那种疼爱之情油然而生……朱义方就是后来以钟鼎文闻名书坛的古文字大家朱复戡教授。

          缶翁这幅《风雨归舟图》(见图),纸本设色,尺寸109×39厘米。笔墨敷色,清润苍浑。内涵笔致宗“米家山水”法,然又不为其法所囿。笔墨横扫大气,毫无拖泥带水迟涩之笔,墨润华滋,气象万千。无法生有法,乃入大法。“画中笔墨,近看取身,远可取物,内外之美,不齐既美。其举平远、高远、深远之气,无不入自然云烟之境。”缶翁写罢,进入内房休息去了。恰逢一亭先生过往吴府,见之缶翁大作未款,一时兴起,急就跋题,亦成就一段画坛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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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责任编辑:静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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