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 元阳哈尼梯田 150×445cm
2023年2月6日下午，我与莫言老师等众好友乘车攀爬了一个多小时的山路，到达云南红河州元阳哈尼梯田，下榻多依树酒店。晚餐吃烧烤，红红的火炭，扑面而来的肉香和火锅里沸腾的汤料，满桌山肴野蔌，驱走了身上的寒冷。大家围着火炉互相举杯庆祝相聚在梦想的地方，哈尼梯田；庆幸住到了一个打开窗户就能够看梯田日出的酒店，多依树；期待明天一定能拍到最美的风景，号称“上帝的指纹”。
晚上九点多，月光如昼，梯田里的水像镜子一样泛着银光。明亮的天空中云在漂，我举起手机拍白云和月亮，镜头里的月亮象是太阳。我在窗户边的桌子上铺好毡子，展开纸，拿出竹子砚台，倒上墨，和着白花花的月光写下“美丽的哈尼梯田”。墨色、夜色、田埂的黑色、田水的银色都被月色渲染，互相辉映着，组成一个不可分割的水墨世界。夜的静寂，清冷的风，飘过阵阵墨香，千百层梯田伸向远方，充满神秘。阳台上两把椅子、一个圆形茶桌，茶桌上有一盘花生米和一盘鱼泉榨菜，两个酒杯在等待，不知何时，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孤独和油然而生的愁。举杯邀明月吧，一杯，两杯……
次日清晨六点多，拍照抢位置的游客已站满整个观景台，老的、少的、红衣、绿衣排成蜿蜒的队，热切的期盼日出大戏上演。太阳还没出来之前，排成长龙的摄影客架着长枪大炮是最美的风景线，尽管有人为了拍照抢位置而争吵，丝毫没有破坏大家欣赏梯田的气氛和兴致，甚至更珍惜当下的站位，能拍到片才是最重要的。雾从地起，颜色有点发蓝，翻腾着、迷漫着自东向西游动，几分钟后便紧紧地凝聚着、裹在一起塞满了谷底一动不动了，准确地依偎在梯田的边缘，像是演员听了谁的号令到达了指定位置，梯田更美了，犹抱琵琶半遮面。太阳从山头露出，朝霞开始变红，闪着金光，梯田里的水被霞光、雾气、蓝天映得五颜六色。云霞在天上移动，也在水中漂流，云蒸霞蔚，水天一色，大地飞歌，游人在天地间。色彩在变幻，梯田在隐现，光影在闪烁，天地曾不能以一瞬，绚丽得令人窒息。这时，莫言老师突然喊我：“王振你看，那里有二龙相戏的影子。”我脱口而出这就是“见龙在田”。他发现的这两只翼龙其实是在特殊角度、特殊光线下被特殊的眼睛发现的光影下的田埂。龙长着粗壮的双腿，展示着闪光的翅膀，拖着长长的尾巴，它身材矫健，跃跃欲试，它昂着头，若奔、若飞、若斗、若戏、若舞、若蹈、若游、若起、若伫、若翔、若跑、若立。漫山遍野梯田的阵势在光线的照射下，一片片，一列列，一层层，如星河战舰，如人兽相争，如百帆竞渡，如遗梦廊桥，如银河幻境，如剑拔弩张。梯田活灵活现，咔嚓咔嚓的快门声、笑声、赞叹声、窃窃私语声，人们互相夸赞拍到的照片，互相羡慕彼此的角度，大家都在享受这片刻的辉煌，忘记了一切。我返京后心情久久不能平息，填词《念奴娇·见龙在田》一首，虽无法把梯田的美说出来，姑且言之。
彩霞红映，多依树、光照金鳞波影。梦幻苍龙，云翼展、腾踏元阳峻岭。妙造神工，星罗斗布，水底层层景。鸢飞鱼跃，壮观天地佳胜。临石遥对残阳，尽流苏凤羽，银池如镜。向晚微寒，炉火旺，杯酒邀相修敬。皓月当空，窗前半砚墨，夜来香更。悠悠今古，有良田，万民兴。
总之，拍到哈尼梯田圆了我20年的梦。近日将印象中的梯田，用水墨画出来，借此去凝固心中永不消失的风景，去表达对哈尼族人民伟大创造的崇敬。
（作者系北京舒同文化艺术研究会会长、民进中央开明画院副院长）
